“大哥原来是猎户呀!” 男主道:“正是呢!一年下来,一半的时节种庄稼,一半的时节打猎!勉强养活这一家子!” 夏笙道:“家里既有庄稼,又有猎物,岂不是殷实的么?” 男主道:“那得不遇灾年,遇着灾年,庄稼败坏,谷物收不着,人和畜生都吃不饱,山里的禽兽也稀少,旧要挨饿啦!” 夏笙道:“那倒是的!只盼少些灾荒,好年成里也多积攒些谷物!”男主随口道:“你这小兄弟倒有些热心肠的!”夏笙不由一笑。 东方山雪不曾挨过饥饿,贫寒的人家也没遇见过多少,暗暗留意,于男主的话,也听得用心。 跟着,山雪瞧见这家里有堂屋、小厅以及两个卧房,又见他们自家已有五个人,且大的女儿已十五六岁了,下面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厅房却仅此三处,心中不禁疑问: “夜里我和阿笙哥该睡哪呢?”自然,山雪心里这么问,嘴上却不便讲出来。 听得男主道:“时候还早,我和孩子他妈给你俩煮些饭菜吃吧!” 夏笙道:“有劳大哥和嫂子了!不过我二人什么都吃得,大哥不必讲究!但凡家里能吃的,弄一些儿填肚子就是了!” 山雪听了夏笙的话,悄悄笑了一笑。她知道,夏笙这是体谅农家贫寒,才这么说的。 男主应声,便叫了女主,同去堂屋后边的小厨房张罗饭菜。 他们的大女儿不知道是怯生,还是不善言谈,也跟了父母走去了,留下那个十一二岁的儿子和七八岁的小女儿,先是悄悄打量夏笙二人,见夏笙和山雪没留意他们时,又自顾自地玩闹讲话去了。 夏笙见他兄妹瘦黄瘦黄的,绝没有富贵人家孩子的那般美白红润,才知道艰难,刚才男主讲的话不虚。 夏笙心中不忍,向山雪低声道:“他们过日子不容易,明日咱们走了,多给他们留点钱两!” 山雪应了一声,正要问刚才心里的疑问,却听到屋后的男主讲到:“我看他二人,八成是背着家里的父母,偷偷跑出来的!” 女主道:“我看着也像,不过确实是挺般配的一对儿!难不成他们的父母还不同意他俩的事?” 男主道:“那可难说了!也许是他俩人当中的一人,已经订了有亲事了!”女主惊道:“那不成了悔婚了么?真是那样,事情就不好办了呀!” 山雪心想:“怎么能这样说呢,那有什么悔婚的事……” 又听女主道,“而且他俩这么偷偷跑出来,日子久了,也不是办法!”男主道:“也不是那样说!万一他俩睡出了小孩来,生米煮成熟饭,回去父母不就同意了嘛!” 女主道:“那万一他们没睡出来孩子,或是他们父母还是不同意呢?” 男主道:“你哪来那么多万一呢!再说了,做人父母的又不是铁石打的心肠,他俩都这样了,他们还能不同意吗!”女主觉得有道理,便不多讲了。 山雪和夏笙不经意听了片刻,隐隐约约都听着了,尤其后面几句,不由羞得满面通红来,各自把脸转向一侧,谁也不敢看谁。 夏笙心中叫苦道:“大哥大姐,你俩讲的什么呢!什么‘生米煮成熟饭’和‘睡出孩子的’!” 山雪心里也怪道:“你们讲了就讲了,怎么不讲远些儿呢!偏偏在人家听得见的地方讲……背后说人悄悄话,不好吧!” 跟着,屋后的男女主人忘了刚才的话头,谈论起手头上煮饭做菜的琐事来。 夏笙听到他俩谈这些事情时,才知道这夫妻俩其实挺朴实,他们谈的话都是无意的,随口说来的,也没料想夏笙两个会听见。 这户农家主房上面还有一层小阁楼,比较矮小,但能做小房间。 这时,二人听到楼上有响动,夏笙侧头来看山雪道:“难道是他们的大女儿在上面?”山雪微微有些惊喜,道:“他们上面还有睡的地方?” 夏笙道:“想必是的。”继而想,“难怪刚才他夫妻讲话,无所顾忌的,原来他们女儿早去楼上了!” 山雪道:“我正担心咱们夜里没有睡的地方呢,要是上面能睡,就不用担心了。”夏笙道:“咱们不妨去问问!”山雪应声,二人同往屋后走去。 屋后的男女主人,女的在土灶上蒸粟米饭,男的在土灶上炒白天新摘下藤的大冬瓜,另有一碟子鸡蛋,看着二三个。 见夏笙二人进来,男主随口道:“你俩是饿了吧!”夏笙道:“有一些,却不是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