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说过之后,何真主动的站了出来。 毕竟谁都知道,这问的下一个,一定就是他了。 只见何真直接就跪了下去,满脸都是惶恐,甚至还抹出来几滴眼泪来,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陛下,臣有罪!” 这一声! 梁宣帝这气的整个人都是一颤,想要直接站起来骂死这个不要脸的老匹夫,你还知道你有罪? 如此重大的事情你也敢隐瞒,当朕是什么? 这天下是姓萧呢,还是姓何? 当真是可恶至极,可恶至极! 可还是那句话,此刻他不能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看着这位大将军的表演。 梁宣帝不说话,何真也有些意想不到,这思考片刻之后,继续说道:“陛下,臣有罪!” “还请陛下责罚!” 何真就这么跪着,大有皇帝不说话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而梁宣帝则是再看了他一眼,表情显得十分的寻常,大概就是你继续这么想跪着,那么就跪着吧,没关系的,皇帝我今儿没想过让你好过。 这一跪就是好一阵子! 何真养尊处优惯了,这才一会儿就有些坚持不住了,额头上开始冒出汗水来。 甚至已经开始轻轻的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开始有些发麻的感觉了。 可即便是如此,梁宣帝还是那种神情,看着何真跪在自己面前,一直到他额头上汗水就如泉涌了,这才稍微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摆了摆手,看着何真道:“大将军你怎么还跪着啊,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这突然来的一声,何真先是脸色一松,这折磨人的事儿终于是结束了,可是马上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腿麻了。 这哪里还站的起来。 偏偏! 此刻没有人敢去扶他。 谁现在敢去扶何真,那谁就是和皇帝过不去,都摆明了皇帝在刁难何真了,这谁会当面去顶雷,真当梁宣帝的脾气是泥捏的,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是吗! 何真双手撑着地面,好不容易这才让自己站起来一点,可发麻的双腿,他刚刚才站起来一点,顿时又坐了下去,模样狼狈至极。 看到这里,梁宣帝的表情才稍微的变化了一些,嘴角的笑容也是愈发的明显,嘴角的幅度几乎是憋不住的地步,带着几分笑意的呵斥道:“你们为什么不扶着大将军,枉你们还是同僚!” 这一声出了,身边的人才敢扶着何真站起来。 何真心里是恨得牙痒痒,可面上却不得不做出感激的姿势。 嘴里也是笑道:“谢陛下关心。” “哪里哪里,应该的,大将军乃是我朝栋梁,怎可如此狼狈,说起来,还是朕刚才走神了,忘了。大将军莫要怪朕才是!” “何真不敢,陛下说笑了。” 梁宣帝本来想说,你是不敢,而不是不愿? 可一想想,这要是说了,不就是逼着对方和自己对着干吗! 这已经羞辱过了,就这样吧! 群臣都看着呢,收敛着些,还指望他们剿灭这青山贼呢! 居然都已经攻破了虎牢关,马上就要到长安城下了。 “大将军,这青山贼如此跋扈,你家侄子又在他军中,想来,大将军已经有什么法子了吧!” 何真的女儿是梁宣帝的宠妃没错,可这并不能让何真不被梁宣帝刁难,他梁宣帝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屈辱,自然是要发泄一下的。 何真自然也知道,所以在听到梁宣帝发问的时候,眉头上反而是舒展开了一些,早些时候,他就已经和自己的幕僚说过这些了,也拿出了应对的方法。 “陛下,青山贼固然是凶狠异常,但陈秀之将军乃是我朝难得良将,若是将他调回,青山贼不足为惧也!” 此话一出。 下面顿时就议论纷纷起来。 北方永州军情刚刚缓解,便让陈秀之南下,若是那方直再出什么问题... 众人都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对何真的这一番操作都不知道如何评价了,但何真已经开口,剩下的也只能看皇帝自己的意愿了。 朝堂里都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可能会为了这么一件事情而出来阻止何真的,更何况何真权势几乎是到了极点,他们又何必去得罪何真呢! 梁宣帝听到何真的提议,心中也不仅是陷入了几分的思考之中,他根本就不了解北方此刻真实的情况是什么,但是他知道陈秀之的的确确已经守住了永州,北羌也已经暂时退去了。 将他调回来,好像可行啊! 这么一思考,梁宣帝忍不住看向了朝中的另外一位武将,柱国将军马元。而马元只是平静的低下了头,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