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 映照着火盆里的光,秦无言换了一个姿势,问起了诸将的想法。 是留守与阳,修整两日,还是军队再度开拔,再度踏上流寇的路。 众人喋喋不休,说的是热火朝天。 张越眉头皱起,目光却是多次落在秦无言脸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天渐渐放亮,与阳县牢房之中,何生袁冲等人一个个都是捶着自己的腿,骂道秦无言这贼头头的残暴。 想他何生王不二都是读书人,这日行百里,几乎没有多少休息,一个顿足便是皮鞭招呼,毫不客气。 袁冲平日里大鱼大肉,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即便是秦无言给他备了一匹马,可毕竟年纪摆在这里,一顿劳累下来,这一身老骨头也快要散架了。 使劲儿的捶着自己的腰板,袁冲大骂起来:“痛煞老夫,痛煞老夫也。” 他这一抱怨,身边的何生和王不二都是对视一眼,眼中涌起来了几分埋怨。 你骑着马呢,还抱怨个啥,他们俩读书人脚都要跑断了,跟着这群流寇跑了几百里地了都,只觉得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硬的跟个石头一样,这天杀的青山贼,可太会折腾人了。 这里面只有赵佗是武人出身,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虽然也累的半死,可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也已经缓了过来,这会儿正靠着牢房的墙壁,回想着秦无言强攻他手下五百县兵的场景。 无论回想多少次,赵佗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败了。 正面交锋,只是一个照面,他手下的五百县兵就溃散了,毫无还手之力,这古往今来的任何兵书,都没有记载过秦无言这样的用兵之法,用兵如鬼,多智近妖! 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赵佗默然无语。 就在他们还都叫苦不迭的时候,牢房外突然响起来一声断喝:“都起来。” 众人面色一怔,无不是露出苦笑来。 这家伙用兵如同恶鬼也就罢了,这怎么折腾人也是这般恶鬼模样啊,偏偏是流寇出身,若是士族弟子,那该多好,朝廷又添一员大将。 县衙堂前,寒风凛冽。 张越带来的一千五百余义军残部已经汇合到了一起,寒风之中,笔直挺拔,原本两千多人的队伍,在路上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又在昨夜经历了一场大战,如今剩下的这一千五百多人,也多数带着伤。 不过,大浪淘沙。 这一千五百多人是从乾州一路逃命至今,别看大多数都带着伤,可精气神却是十足。 秦无言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神情凛然,扫视一圈之后,开口说道: “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上来先是夸了一句,众人神情不免好看了很多,大多数都带上了笑容。 “说实话,能不吃不喝好几天,还跋山涉水走过这么多山路,就这样还有力气和官军厮杀,我秦无言扪心自问,我是没这个本事的,所以我佩服你们,你们做到了,你们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从心底里佩服!” “试问,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到的,拍拍你们的胸脯问问,那鸟样的官军算个球,天塌下来了都给他娘的能顶回去。” 众人无不激动,明明是狼狈不堪的逃命,在秦无言几句话说下来就成了天大的勇武之事,他们也成了铁骨铮铮的硬汉子,眼中都是炙热的火焰冒了出来,炯炯有神的盯着秦无言,甚至有的已经扬起胳膊,叫起好来。 这位秦无言将军,十分懂得鼓舞士气啊! 张越偏头,看了秦无言一眼。 “我秦无言也知道,你们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我,这有关系吗?这没关系,我秦无言没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