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 何广义心中暗骂,嘴上道,“也对哎,勋贵人家的子弟,都认为军中才是正途。说到底,锦衣卫这所庙还是太小了” “下官倒不是那个意思”郭官僧继续笑道,“无论什么差事都是给皇上效忠给咱们大明朝出力,下官身受国恩自然不敢怠慢。只不过,相比于军中的痛快,锦衣卫有些太琐碎了” 说着,他看看何广义,微笑道,“下官最不耐烦的就是整日抓人审人查事儿,心累” 吱嘎吱嘎,夹着肉馅炸过的耦合,被何广义咬的格外响。 “哎,说起来下官很是忐忑” 郭官僧一边说,一边拿起公筷,又给何广义夹了一个耦合,放在他面前纯白的餐盘小碟中。 “南镇抚不同于北镇抚,是对内的” 郭官僧把公筷,架在长条的筷枕上。 他的手很细长,动作很轻柔,这一套动作直接显示出他受过很好的教养,在礼仪方面无可挑剔。 “对外,下官自有一套办法。可是对内” 郭管僧余光瞥见,何广义的碟子边,桌子上有些油渍,便拿起帕子,小心的擦拭。 “下官实在是没有头绪,再说下官还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都堂,说句不好听的,本来兄弟们就烦这南衙。偏偏我又身兼数职,这往后,公务要如何开展啊” “况且” 用过的帕子,被郭官僧仔细的叠好,用碟子压住,继续说道,“您也知道,既然万岁爷点了下官任职南衙,肯定是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您心里想必能想明白” “还是那句话,无论下官是什么职位,都要给皇上分忧。那下官既然执掌南衙,总要找出那让万岁爷心忧之人。” “如何找不难,下官觉得最难的,是都堂您” 何广义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哦,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你办你的差,跟我有什么相干”说着,笑笑,“那不成,你查我哈哈哈哈” “哈哈哈”郭官僧也跟着大笑,前仰后合。 好半天,笑声停住。 “下官是说,您最好给下官明示,应该查谁”郭官僧看着何广义的眼睛。 他的眼神,让何广义心中一凌。 因为曾几何时,他自己眼神中闪烁的,也是这种为了证明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眼神。 “你这话错了”何广义正色道,“南镇抚查的是自己人,若都没事用怕查吗若有事,遮掩得住吗”说着一笑,“而且,你不知说错话了,还说了没过脑子的话” “什么叫本都明示你的意思,本都知道谁有毛病还是说,一直以来是本都包庇了谁纵容了谁 “下官不敢” “还有”何广义陡然高声,“什么叫应该查谁你觉得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谁应该谁不应该你的意思,本都让你抓大放小” “你的意思,本都对于谁让万岁爷忧心一清二楚,却无动于衷。那按你的意思,应该先查本都啊” “下官不敢” “你不是不敢”何广义喝口酒,“你是觉得,本都会拦着你是不是” 说着,一笑,“老四” “下官是小四” “老四”何广义看看对方,本想再说却忽然一笑,“行,散了吧” 说着,站起身走到门外,丝毫不做停留。 而屋内,郭官僧的脸在瞬间也阴沉下来。 “吃的真埋汰”他再次拿出帕子,把印着何广义唇印的酒杯,擦得干干净净。 他知道,何广义也知道。 其实他们二人,永远都不可能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