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宁波千户所都烂了”何广义冷笑,“钱,是好东西,本都堂也想要。可你有句话你忘了,不该伸手的地方,伸手就是找死” “怎么戴罪立功”何广义冷眼看他。 “今晚上,丑时,周家有船从港口出发,上面都是卖给倭商的丝绸棉布等物”李文义大声说道,“还不是一艘船,是三艘船。他们还是老办法。在海关报备,说走海路去泉州。可是半路上,他们就和倭人换船,再折返回来” 咚咚咚,李文义叩头不止。 “都堂,请给下官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李文义大声道。 三艘船报备去泉州,那税票上的钱都不够三艘船的零头。出海之后,交给那些海上的倭人,然后直接换船回来。就这么一个来回,起码十几万的银钱进项。 “真的”何广义冷声问道。 “胆子包了天了” 何广义咬牙皱眉,面目狰狞。 直到看得李文义毛骨悚然,才森然一笑,“既然你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先留你一条狗命。这些日子本都在这边,要抓不少人,你知道怎么做”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李文义绝处逢生,连连大呼。 “千真万确”李文义大声道,“周家这段时间,就在等着雨季。一下雨,海关的稽查司就不会在海上巡查。他们和倭人这样的交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各个关节,他们早就打通了” 何广义看着他,半晌无言。 “让他带路,控制住周家的船”何广义淡淡的说道。 张大彪沉吟片刻,“都堂,咱们这次就来了三百多兄弟,要不要通知当地的驻军” “张大彪”何广义对旁边喊了一句。 “卑职在”角落中,一个身材魁梧,身上带着血腥味的汉子出列,俯身站在何广义身边。 “说”何广义不耐烦。 张大彪咽了口唾沫,“这次来宁波,上面可是对您老大不满意的。祸都是眼前这人惹的,您真留着他” “你说呢”何广义的目光骤然凌厉起来,“咱们锦衣卫的兄弟都被人拉拢了,你觉得驻军那些丘八大爷” “卑职明白”张大彪忙点头,随即又道,“都堂,卑职有句话” “哼”何广义面色阴沉,“他是这边的地头蛇啊,里面的门道都清楚,自然是要用他。要杀他,也要等他没什么用处的时候” “卑职明白了”张大彪直起腰来,大步走到门外,对着暴雨中穿着蓑衣肃立的番子说道,“吹哨,做事” 屋内,何广义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龙井。 缓缓起身,张开双臂任手下给他披上雨衣,低声开口,“派人通知铁藩司,本都这边开始动手了”说着,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继续道,“问问他,有没有什么硬骨头不好下手的,本都这边给他安几个罪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