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戴上一块天梭表,在会议开始前,抬手从白衬衣的袖口里露出精钢制作的表盘看一看时间。 这一切都是他在自己身处的行业里看到的比他高阶的医药界的人士的大致样子。他失去了这一切机会。他三十了。人生没有如果但是。 如今的他,收入大半要负担房贷和日常开销。是买不起那么贵的西装的,更不要说手表。当然,以他目前的位置,这些配置也不需要。 可是对外界而言,这些外界的东西,却是一个男人的体面。不管承认与否,这个世界确实是现实的。 现实的世界需要另一套现实的逻辑,插不进风花雪月的靡靡之音。 还有他老爸,作为儿子是不可能察觉不到老父亲临走时那张绝望的脸,可是他都没有勇气去追问到底。他像一个鸵鸟,藏起了自己的头。 一滴眼泪从刘华的眼角溢了出来,雾湿了他的眼镜。 泪珠在将掉未掉之间,最终没有继续,停顿在那里,凝成了霜,渐渐的就染上了两鬓的头发。 转眼! 奉潇潇已经长成了个大姑娘,开朗有主见。成了一枚妥妥的学霸。每每带回鲜红亮眼的成绩,她爸就乐得没有正形,会突然跑过去一把抱住许丽,哈哈大笑着说: “老妞儿,我爱你。” 许丽会嫌弃的一把推开他,骂道: “老不正经的。” 如今的奉均宏早已经发了福,大腹便便,头发也日益稀疏。在房地产如火如荼的这么些年,他也攒下来不俗的家底。 人到中年的许丽也变得富态了,一圈十分明显的双下巴,衬得她的那张国字脸像菩萨一样,很慈祥。 突然接到她婶婶的电话,聊了好大一通故邻乡里的消息。 最早发迹的何苍龙如今彻底破了产。常年游走在不正道的人群中,终于被那群人领上了不归路。赌博、玩女人、搞投资……大把扔钱。终于在某个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何苍龙那对苍老的父母吵醒。 是法院的人,带了法院的执行文书当场宣布。蓝色制服白手套,齐齐整整。连城市边一座不值钱的农家小院也要查封。可见事态之严重。彼时的何父已经半瘫,何母也疾病缠身,白发苍苍之年,老泪纵横。饶是如此,也不得不颤巍巍的,在众人的唏嘘中搬去了别处。 还有许多许多人生的沉浮~ 许丽婶婶在电话里发出了一声悠扬的长叹: “当初以为何苍龙~差点促成你们两个~你看你现在,你再看看他。所以说啥子都是各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