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跟以前不一样了。天天只晓得喝酒,我都跟他吵了无数次了。他就不听。马上就期末考试了,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哼~” 少年说得来气,赌气似的拿了书就领着许丽离开了他那无比凌乱的家。 两少年并肩走在乡下小路上,走着走着,刘华就哭了,开始只是“哈~”“哈~”的叹气,也许是吹气也不能制止眼里涌动的泪水,之后就索性啜泣起来,伸起细长的胳膊,挡在眼睛上,哭得肩膀一下一下的颤动。 那瘦弱稍显贫瘠的肩膀上还有一块没有洗干净的老印记。少年身上的衬衣有些泛黄,但很合身。更显得少年的身体修长。 少年的胸腔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有时候挺羡慕你的。我宁肯像你这样~哎~我就不送你了~” 说完少年一转头就往回跑。像一阵风,少年迈动那弹力十足的长腿只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没影儿了。 许丽怔怔的望着他跑远的方向。有些难过,又有些担心。 彻底躺平的刘华爸爸似乎意识到自己无论过去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结局。似乎觉得过去的那个辛苦劳作的自己像个十足的傻逼。所以在人生决计不可能翻盘的时候选择了坠落,用自我放逐的方式。 他任由自己的情绪支配,想骂就就骂,想砸就砸。他随意烂酒,趁刘华不在家的时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也能磨到小商品部去买酒。他整日烂醉如泥,放弃了人生任何性质的思考。把所有难题和现实的困境统统甩给了他的儿子。 许丽知道刘华想说的是什么,他爹的事情传遍了十里八村,上至七老八十,下至三岁小童,除非痴傻,哪个不知道? 她也知道刘华羡慕她什么,相比于许丽的病母那样简洁利落的辞世,刘华父亲这样的状态的确是个沉重的负担。 好几次,许丽会远远看到刘华推着他家那辆老式的,已经开始生锈的凤凰牌自行车,在车的后座上垫上旧毯子,让他爹坐在上面,推着他,慢慢去医院复诊。 生活带给了刘华他爸不近人情的打击,他顺势又将这份不近人情的打击踢给他的儿子。这对过去父慈子孝的父子,在岁月的磋磨中变得面目全非。 刘华爸爸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用几乎算是反向修养的方式,居然也彻底的扔掉了拐杖。治疗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候甚至是敷衍了事的。他认命似的顺其自然。他的右腿的神经常常发痛,肌肉却迅速萎缩,终于变成了瘸子。 他依然不修边幅,依然瘦骨嶙峋,依然烂醉如泥。 人生就这样了呀! 他逼得高二的刘华一放假,就马不停蹄的出去干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