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从云丛中慢慢探出头来,淡淡的照耀着亮着火光的庭院。庭院的一角,绣着“白”字的军旗随风在空中微微摇曳着,廊下的火光投射在一个正在疾步而行身着银色铠甲男子的脸上。那男子约莫二十三四的年纪,却有着超越年纪的成熟样子。他神情严肃,一双隐藏着锐利视线的眸子透露出他的不平凡,一头黑发被紧紧束在头上,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他十分干练。他走进灯火通明的主堂,里面站着另外三个身着铠甲的男人。 “侯爷。”三位男子同时向刚刚走进主堂的男子行礼。 白暅摆摆手,让他们免礼,自己则径直走到主堂最里面的位置坐下:“都坐吧。” 其他三人在白暅的左右两旁各自选了座椅坐下,白暅等待着他们落座,这才开始了话题。 “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事情要与你们相商。”白暅看着他的三位下属,严肃地说道。 他剑眉微蹙,显得他的双眸中的视线更加锐利。 “侯爷是想说军械之事吗?”坐在白暅左手边的身材高大的男子率先问道。 他生的一副狡黠容貌,身材高大,看着十分精明。一双大手满是伤痕,一看便知是行军打仗之人。 “是要说这件事。”白暅看着梁歧真,慢慢地说道,“军械历经这么长时间才运到这里,似是有些不对劲。我刚刚去检查过了,里面有不少残次品,想是被人偷换了。” “若是偷换,就要调查是被何人偷换。”坐在白暅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的清秀少年说道,“还需要调查那些被偷换军械的去向,否则后患无穷。” 白暅看着李宁澜,点了点头。紧接着他把手放在下巴上摸了摸,继续说道:“你说的很对,现在燕国对我大辽虎视眈眈,军械上却出了问题,我们后方补给出现了漏洞,这是大忌。”他皱了皱眉,想到了些许往事,又接着说,“定要详细调查。” 他想到当年右相的事情,心中有些战栗。 “那么侯爷想派谁去查呢?”梁歧真看着白暅,神色有些异样。 “宁澜,你去办这事儿吧。”白暅看着年纪较小的清秀男子,“你多历练一下。” “卑职遵命。”李宁澜站起来向白暅躬身一礼。 坐在旁边的梁歧真明显有些不满,向白暅问道:“侯爷为何不叫卑职来办,卑职定能办好的。” “宁澜刚刚被我封了副官,是需要历练一下的。”白暅看着梁歧真,平静地说道,“况且你也有军务在身,我需要你把军里的编制和北境的布防图重新编绘一下,以防万一。” “卑职遵命。”梁歧真嘴上应着,但心中有些不满。 近来白暅总是偏袒李宁澜,李宁澜也是个顺竿爬的性格,他这个副将竟有些地位不保。陪伴镇北侯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现在竟然让一个刚刚进营的新人压制到如此地步,自己以后难免被撤换,还是要小心为上。 “至于王垠,”白暅看着他右手边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说道,“你记得和各个营帐吩咐了,加紧操练,你去盯着这件事,十五日后我要看看成果。” “卑职遵命。”王垠站起来向白暅行礼。 “行了,今日先说到这里,也很晚了,都下去休息吧。”白暅起身,准备送他们离开。 “侯爷留步。”梁歧真和李宁澜走了出去,但王垠留在了后面。 “你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白暅疑惑地看着留在后面的王垠。 “侯爷,”王垠看着白暅,眼角余光却看着梁歧真的背影,对白暅说道:“卑职觉得这次军械上的事情是有些问题的。” 白暅皱起了眉毛:“什么问题?” “卑职认为,若是拿军械去偷卖,以总数来说,拿去偷卖的数量也赚不了多少。”王垠看着手中的军械单子,对白暅说道,“既然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偷了军械,那为什么不一次性多偷些?这样不是很亏吗?”王垠指着军械单子给白暅看里面的内容,“但是以偷换的数量来说这又是可以装备一队人马的量。因此侯爷,卑职认为,在现在这个时期,少了军械,会不会是朝堂上有人想要对您出手?” 白暅听了他这话,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也不是没有道理,从总量来看其实这些被偷换的军械数量不算什么,而且选在这个时候偷换军械,是想干些什么吗?燕国虽说对这里虎视眈眈,但从军报上来看,他们刚跟齐国打了一仗,根本不可能有余力对付我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