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别人，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该无地自容到去死，而不是死缠烂打还占有着不属于你的一切东西。”

那双透亮黑白分明的眼仁儿里有着超乎他年龄的恶意，“废物就是废物，没什么用处还没有自知之明。想学咒力？别做梦了，你这辈子都学不会。”

连续喷射的毒汁轻松就将林绪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给摧毁，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短暂地忍住眼泪，起码不能在禅院直哉面前就这样哭出来。

林绪看着活泼开朗，其实有很多时候都会被各种小情绪裹挟，这个时候她都只会暗自委屈甚至偷偷躲在角落抹眼泪，并不是不会反抗，而是那一瞬间情绪上头无所依靠只能自己哭了再说。

所以甚尔就猝不及防看见林绪先假动作摸脸然后手指悄悄擦过眼角留下一抹水痕，可可怜怜眼眶都是微红。

这可不行，甚尔这样想着，林绪就应该是他手机备注里的大小姐，娇娇贵贵拥有一切，不该有人让她流泪，谁都不行。

此刻甚尔彻底改变自己不再在禅院家露面的想法，连带着可以悄无声息的行动也被他踏出了沉重的脚步声。甚尔撩起竹帘的声响直接让所有人都看向他，但他的目光却只看着林绪，“走了，我来接你回去。”

比林绪还要激动的是禅院直哉，他高兴地喊：“甚尔！你终于想要回禅院家离开这个蠢女人了吗？！”

甚尔知道禅院直哉，但仅仅也是知道而已，甚尔可以说讨厌禅院直哉。没礼貌没同理心、不可一世以为自己是禅院家的人就是最了不起的臭小鬼。

“回禅院家？”

甚尔语气直白嘲讽，“我永远都不会回禅院家这个恶心又烂透了的地方！”

林绪从来都不是任性娇纵的人，跟刀剑男士他们生活在一起好不容易被照顾养成的自信这会儿也被禅院直哉打击掉不少，她想过如果没有本丸没有附丧神们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毫无疑问是个普通没有什么才能的人。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林绪想要积极参与到刀剑男士们的工作中尽自己的一份力而不是坐享其成。

可现在，林绪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反而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甚尔。”林绪低着头走到他身边，甚尔也发现这样的林绪看上去不过也像是个长不大失去自己目标的孩子。

甚尔按着林绪的发顶揉了揉，不自觉地还是温柔了些。奇怪，从前的他会和温柔这个词有一点沾边吗。

甚尔：“走吧，我们回去。”

如果可以，林绪想就这样低着头把脑袋抵在甚尔的手臂或是胸口，像是把脑袋埋进沙里的鸵鸟一样。可她也只敢想想，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甚尔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伸手一揽林绪就像鸵鸟一样扎进了甚尔的胸脯。

“记得零花钱给我翻倍。”

林绪的那一声嗯小到甚尔都快听不见，不过他也不在乎，至于像是禅院直哉还有其他禅院家的人，甚尔没有多给他们一个眼神。

一期一振他们在出任务祓除咒灵，回去后就只有林绪和甚尔两个人。

甚尔：“为什么要哭，被欺负了就报复回去，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帮你。”在禅院家的十多年甚尔过得一直都不好，但他却从没有因为其他人欺负而哭过，眼泪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会让人变得强大，他在禅院家学到软弱就是罪。

林绪低头还不想承认，“我没有。”

但当甚尔的手指抚过林绪眼角时她就忍不住了，连声调都变得哽咽，“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

“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能依靠一期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离开了他们我就会变得什么都不是。”

林绪仰头看着甚尔，眼里滚动着泪水快要溢出，“甚尔，我觉得你好厉害，也觉得自己好没用。”

其实甚尔不太擅长面对别人的眼泪，毕竟他从没有见过人流泪，禅院家的人不会流泪，就连他自己也不会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