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元婴倒霉催地被船桨一扫,当即往万丈高空下倒去。 黑衣元婴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一根绳子艰难吊在边缘。 庄灵修眼眸微动,竟然将剑一收,凌空站在楼船边缘,朝着男人伸出手。 黑衣元婴愕然看他,不敢相信此人竟要救他:“你……” 庄灵修面容带血,眼眸却温润又柔和:“闻道学宫学子温良俭让,从不是胜之不武之辈。” 黑衣元婴面上隐约有愧色,可他已灵力耗尽接近力竭,只能将另一只手奋力朝庄灵修探去。 可就在两人手即将握上时,庄灵修的手轻飘飘往旁边一偏。 全身力气都积攒在那只手的黑衣元婴乍一抓了个空,瞪圆了眼看他。 “唉。”庄灵修仍然带着温和的笑意,他在男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缓缓站直身体,无奈叹息,“你瞧着也得百岁了,怎么比我们这些学生还要天真啊?” 男人:“???” 说罢,庄灵修并指为刀,优哉游哉地将那根绳索隔断。 男人:“……” 一阵失重袭上心头,男人骤然下落,只有一声撕心裂肺地怒骂从云中飘来。 “你大爷的!” 庄灵修被骂习惯了,回身捡起剑,一抬眸就见被巨鹰护住的灵芥中,几个新学子正满脸复杂看着他。 庄灵修一扬眉:“嗯?” 众学子一个激灵,立刻啪啪拍掌。 “庄师兄厉害!” “赞美庄师兄!” 庄灵修笑了一声,飞身冲进船舵灵芥。 夙寒声见到他彻底松 了口气:“师兄,这船舵我不会掌。” “没事。”庄灵修扶着门框站起身来,五脏六腑阵阵发疼,饶是再能忍也止不住白了脸色,他强撑着一步步走过去,“我会掌。” 庄灵修离船舵还有一步之遥。 浑身浴血的黑衣元婴身上微闪的红光宛如预警似的,猛地红光大发,宛如催动了什么。 夙寒声伴生树眼观八方,余光瞥见瞬间一惊。 已死之人,竟也能催动灵丹自爆?! 夙寒声反应极快,立刻朝庄灵修往前扑去。 “师兄!” 下一瞬,元婴灵丹骤然炸出血色烟雾,伴生树眼疾手快地里三层外三层将夙寒声和躲闪不及的庄灵修整个包裹住。 轰—— 偌大灵芥直接炸散,遍地焦黑龟裂。 庄灵修耳畔嗡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去看夙寒声,见他只是小脸煞白,身上并无其他伤势,这才松了口气。 若小少君出事,徐南衔八成得疯。 楼船还在急促往下落,船舵已毁,根本无法来转变方向。 庄灵修紧皱眉头。 敌人已全部陨落,巨鹰羽翼下的灵芥中几个新学子踉跄着走出来,见伴使师兄横七竖八躺在废墟中,赶忙笨拙地帮忙治伤。 夙寒声靠在枯枝上本来恹恹的,不知瞧见什么,抬手一指。 “庄师兄,那是影子吗?” 庄灵修顺着夙寒声指去的方向看去,瞳孔遽然收缩。 远处密密麻麻的云雾中,赫然一道直冲云霄的漆黑影子,黑压压地看不见尽头,好似一根顶天立地的柱子。 庄灵修始终淡然的神色终于变了。 那不是什么影子。 ——而是直冲云霄的不周山通天塔! 楼船控制不住,正在急促朝通天塔撞去。 庄灵修霍然起身,十指艰难凝出点点灵力,随着伴使印一甩,密密麻麻往外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