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十分正常,夜里睡觉,我也会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想着一些事,我感到孤立无助,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整个人都不好了,陷入深度恐惧,那个曾经装有针孔摄像头的空调,每一个孔格背后都有一双眼睛监视我。以前办案,我没有遇见自己和家人直接受到威胁,这次情况特殊,他们不仅摸进我家,还按装了摄像头,猖狂至极,让我感到的威胁时时刻刻如影随形。” 面对威胁,心有同感,何志伟站起身,走到章一楠的身边,把手搭在章一楠的肩上,轻轻的抚摸。 章一楠被轻抚拉回现实,自己选择在一起,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情绪稳定平和下来了,她放低了眼神,眼眶有些湿润,轻轻地抬起右手,握住了何志伟搭在自己左肩上的右手,大拇指反复的轻揉缓抚何志伟,自己憔悴苍白的脸上涂上了一层红晕。 王必成和周详本来一直站在章一楠的办公桌前,参与着议论,此刻,他们第一次看见何志伟和章一楠之间情感触碰,不约而同移开自己聆听的眼神,默默的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周详从抽屉里拿出泡面,走到窗台拿过暖壶,冲了一碗方便面,准备安慰一下放空了几天的肚子,接着忙碌起准备发还给死者罗钺銘家属的物品和法律手续。 王必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出手机,开始刷屏。 “这一个月我经历的生离死别,比我之前全部人生所经历过的都多,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死去,和你一样,我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都快垮掉了。” 章一楠幽幽的说。 何志伟翻过手掌,握住了章一楠细嫩柔滑的手指,略微加劲,传递着力量和关切。 “会过去的,你接触的还少,我们适应这个,还需要过程。” 何志伟自己也说不清是在安慰章一楠还是自己。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是要自己适应当下这个生存环境,还是要自己适应不断面临的威胁和挑战,在妥协和反击中,他选择要适应威胁和挑战,不断进化自己的战力,以战治暴,而不是躺平与龟缩。 “嗯,这一个月,你所经历的挫折和危险比我多很多,但是你仍没放弃,还在扛着,一点点向前推进。魏民我是眼睁睁看着他倒下,过后想起来,也许你查民工郑三娃,造成他心力交瘁,他与石盛豪赖猴子勾结充当保护伞,欺压农民工等一系列犯罪行为,造成他天天惶惶不可终日,最后中风不治,死后瞬间他东窗事发,人设崩塌。我这几天都在想,这些人把贪腐当成事业来做,最后人财两空,身败名裂,值吗?!” 章一楠此刻进行着灵魂深处的发问。 “他们肯定认为利益当前,值得贪腐。那些被查到只会是冰山一角,自己是大头蜗在水面以下,安全!所以,一旦遇到有可能造成他们东窗事发浮出水面的时候,他们就会疯狂打压,不惜一切代价阻碍水落石出,这就是他们的动机。” 何志伟承认自己是一粒小卒子,一步步被他们逼过河,现在他就要充当大车角色!他不想做鱼肉,有法律加持,他要做刀俎,砍瓜切菜。 铛!铛! 闻忆又来了,这回是带着人。 何志伟章一楠松开了紧握一起的手。 “哎哟,一楠,您也来了啊,好几天没见了,您好像瘦了。” 闻忆看见章一楠十分亲热,不管正事,首先和章一楠寒暄起来。 “您好,闻大内。” 章一楠站起身来,和闻忆握了握手。 “尉迟律师大家都认识了,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罗钺銘的妈妈罗素缘。” 闻忆介绍着跟在尉迟文號后面进来女士,罗母,即使是素面朝天,白皙的面庞,慈眉善目,依然有资深美人的模样。穿着浅灰色长款棉大衣,脚上穿着老式棉布鞋,何志伟好奇,死者罗钺銘居然是随母姓。 “幸会!幸会!” 罗素缘双手合十,何志伟略感诧异,旋即明白,跟着双手合十回礼。章一楠看见何志伟双手合十,秒懂,也跟着一起双手合十。 “罗素缘女士是出家人,希望大家尊重罗女士的信仰。” 闻忆告诫大家。 “善哉善哉,贫尼法名普济,罗家镇九湾镇观音庙住持。肉身是罗钺銘之母,罗钺銘之事,承蒙各位费心。谢过,阿弥陀佛!” 罗素缘说话就像戏词一样,说的还这么流畅自然,让大家耳目一新,居然真有这么说话的人啊,庙里的和尚,都不说戏词了,一水的方言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