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这件事。 所有这些小变化都是从莎拉生日会之后开始的,倒也不是说她们感觉上完全换了个人,气质和性格完全一样,令人感到怪异的总是那些不起眼的小细节方面。同班的丽兹在宿舍养了只猫,从前和莎拉很亲近,但最近老是凶她,没人知道为什么。 “还有嘉莉。一年级那名女孩,据说她没来上课好一段时间了......” “我收到了菲寄来的信,她的朋友在那些手镜里真的看见了一艘古老的帆船......” 比起爸爸,邦克叔叔是更好的倾诉对象,但是尤娜从电话里也听出了他状态有些不对,仿佛一直在压抑着什么,仿佛随时可能变成什么可怕的东西。 “叔叔,你怎么了......嗯,我也很想念你。我下周末就会回庄园去,载我回家前开车带我去逛逛别的地方,带我去那家店喝奶油热苏打,像以前那样,别告诉爸爸。” 尤娜对着听筒发出了俏皮的“嘘”声,送了个轻轻的飞吻。 然后她回到了宿舍大厅。克丽丝和几位女孩围在一起,抚摸看起来闷闷不乐的白猫玛利亚,给她戴上天蓝色的蝴蝶结。 “姑娘们!玛利亚不咬人不代表她不想咬人!”尤娜笑嘻嘻地把玛利亚抱了出来,替她解了围。 但玛利亚却高兴不起来。 人面鼠赖特昨天从墙缝里出现,带来了乌撒教廷的噩耗。 教皇军在回程的星际跳跃中遭遇了某种未知的变故,整支军队消失在了空间裂隙中。 ............ 邦克在放下电话听筒后,从衣袋中摸出半袋铁屑吞下,慢慢用手帕擦干嘴唇上渗出的一点血迹。 然后他离开了野玫瑰庄园,念诵异咒,迎着正午的阳光,朝着附近的“日出之庭”旅馆走去。没有例行事务时,他的业务受理范围也涉及上流圈子,这对洛克菲尔来说只有益处,能在媒体之前掌握最新的社会动向意味着更大的主动权,以及一些可以利用的把柄。对委托方而言,这也是个变相引起上位者注意的好机会,某种程度上的双赢局面。 这次的事情是执政党议长夫人戴丽娅的秘密委托,为她寻找一枚丢失的戒指。晨曦家族对议会选战持中立态度,暗中偏向执政党。在选战期间,社会侦探们的信息圈子是相互流通的,相当混乱,更有甚者在接受在野党委托的同时向执政党贩卖情报。因此,相比他们,委托邦克更加让人放心。 只不过,对方在秘密通话中提及了一个相当尴尬的情况——这枚戒指是两天前丢的,原因想想就能知道。她在会见当天的情夫前摘下了前一天那名的戒指,结果对方早了一步进入房间,她只得匆忙将戒指藏进床垫里,结果忘了拿走,轮到那个男人之前才想起。 只隔了两天,她的关系在上流圈子里还算是比较简单的。 在获得对应资料后,邦克立刻锁定了丢失地点。根据协定,洛克菲尔不会在他独自查案的时候作出任何干涉,他只需要事后酌情作出简短汇报。 半个多小时后,他就在14号独栋客房里找到了那枚镶钻的银戒,内侧刻着戴丽娅夫人的名字。 只是,他立刻察觉了不对。 按摩床垫的电线装置有被扯起来的痕迹,这说明床垫曾经被用力翻起来过。戒指藏得很靠内,和戴丽娅夫人的手长不符,况且,一个女人在情急时刻不太可能会选择把床垫整个翻起来藏东西这么粗鲁的举动,更可能直接从床垫缝隙塞进去。 戒指上也有些猫腻。根据秘密通话中的描述,这枚戒指的尺寸有些小,戴丽娅夫人在穿脱时需要涂抹大量芳香油膏润滑,但戒指上并没有残留油膏的痕迹,当时的条件自然也不允许对方仔细擦拭干净。 换句话说,有人动过这里,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戴丽娅的秘密生活。根据对方把戒指复归原位的行为,是个小心谨慎,了解社会规矩的家伙。 邦克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把戒指包好,从容地向前台展示身份,索要了14号房这两天的入住记录,立刻看见了某个熟悉的名字。 “又是这该死的家伙......” 洛克菲尔的猜测没错,这家伙果然还打算继续深入调查政界。至于玩女人,不是没有可能,但前台信息显示他是单独入住,单独离开。而且,根据自己对那家伙的观察,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特意约人来城东翻云覆雨的类型,这种推测实在过于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