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已经成了事实。我现在需要您的协助,找到莫尼,他手上有一批已经培育得相当成熟的线虫样本,我需要把它们追回来。” “行。对我来说,活人的事情比死人的事情好处理得多,我老婆柯琳也是这么想的。” 话音刚落,一双涂着红指甲油的手就从鲍尔斯教授的大褂下探了出来,轻柔地摸了一下教授的脸庞。鲍尔斯教授在两只手背上轮流亲吻了一下。 他也在身上安了一位“女性”...... “她气色挺不错的。”瑞文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我和柯琳是在精神病院认识的。红溪精神病院,奥贝伦的最后一座精神治疗机构,二十年前就关了。她是真病人,我是为了研究生报告而偷偷潜入进去的假病人。现在大学取消了心理学系,我成了一名外科专家。” “我以为奥贝伦向来对精神问题漠不关心。”瑞文说道。 “是关心不了。我在当年的研究报告里得出结论,烈日之下,人们根本分不清常人和疯子,疯子和我们没有丝毫区别。精神病院只是给部分人的正常行为打上了‘疯狂’的标签,然后用火麻类药物把他们和常人进一步区分开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座城市需要疯子。”鲍尔斯教授严肃地回答道:“曾经,人们很害怕成为疯子中的正常人,所以才有了精神病院。现在,我们不再需要精神病院,因为所有人都发疯了,所有人也都因此而正常了。” 这倒一点不错,瑞文在心中暗忖。 有哪座正常的城市,背景是带血的鲜黄色? 但,经过这次意外入梦后,梦里的世界在他眼中也变得有些怪异。 “谢谢您的见解,它开导了我不少。我现在要回去看看我助手的调查情况。如果您有空的话,下个晨昏,劳烦造访一下火石街59号。” “你是一名‘行者’?”鲍尔斯教授看着走廊尽头的隔热玻璃询问道。 “一名什么?” “行者,能在正午外出的人,大学生们喜欢这么叫。” “算是吧。我才刚学会‘行走’。”瑞文调侃道,转身轻快地走向了走廊尽头。他不晓得敷衍版“夜风之护”的效果会不会突然消失,于是,在即将接触到正午的白炽前,以希伯来文轻声吟诵道: “啊!啊!以乌鸦的名义,赋予这段话语防晒的能力!” 他没有感受到错乱或扭曲,只觉得角膜有些刺痛,眼角渗出一两颗血珠。 副作用比宝琪女士教他的“蚀刻之刻”还要小。 而且,自己并不需要异语遗产抵御疯狂。 “你很开心嘛,我的救星。”凯夏在他脑中轻声低语。 瑞文微微勾起嘴角,迈出右脚,踏入了烈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