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啊。 恨自己村里的地主恶霸,恨自己镇子的巡检,甚至恨他们自己。 为什么没有早些醒悟,要是早点把云县尉迎过来,把地主恶霸赶走,哪还用发愁粮食撑不到秋收! 这一下,本来还有些对云超不满的家伙,也都纷纷改变了态度。 哪怕是即将被收走田地的佃户,也不再抵触云超了。 没有田地有什么好怕,看看人家那些云县尉的帮工,家里连一亩田都不种,还不是照样吃香喝辣! 没有田的帮工一天能吃三顿饱饭,自己种着几十亩地,却一天只能对付两顿半饱。 没有田的帮工经常能吃肉,自己这些有田的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次荤腥。 还种个屁的田,不如全都交给云县尉,自己也去给他当帮工。 不但能吃饱,还能养家,将来还可能分到田地! 宣传队已经把云超的政策宣传得很清楚了,从他手里分的田地,每次只需要交三斗的粮税,其余的粮食不管多少,全都是自己的!òй. 三斗粮税,大概是普通田地产量的三成左右。 如果是肥田,水浇地,三斗粮食也就是两成差不多。 这么低的税收,清阳县的老百姓连做梦都不敢想有没有! 这么好的政策,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该跟着谁干,那也就别种田了,估计种也种不明白! 老百姓对云超的认同度不断拔高,孙县令和冯主簿他们却发了老鼻子愁。 即便再不想搭理云超,也不得不把他找来商量。 “云县尉,马上就要收夏税了,听说你只收农民三斗田租,请问,税收怎么办呢?” 能否完成规定的税收,孙县令是第一责任人,所以他必须问清楚,哪怕云超翻脸,他也不能再装聋作哑。 云超老神在在:“请问县令,咱们县的夏税是多少?” 孙县令没有说话,看了看冯主簿。 粮税之类的事情,理论上是归主簿负责。 冯主簿也不想搭理云超,可是没办法,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他不管谁管。 “云县尉,按照往年的惯例,一般都是粮食产量的五成!” 云超看了看孙县令:“县令,这是真的吗?田税真的是五成?我读的书少,你们可不要骗我?” “这……” 孙县令稍微一犹豫,然后就斩钉截铁地说道:“对,一般都是收五成,冯主簿说得没错!” “哼!” 云超重重一拍桌子:“五成?你们干脆全都收走算了!当我不知道么,朝廷规定的是十税一,只收一成,到了你们这里怎么就五成了?” 孙县令和冯主簿,甚至就连杨县丞都翻起了白眼。 “云县尉,一成粮税,那是交给朝廷的粮食。要是不多收点,东平府的孝敬哪里出,咱们县的开支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