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南村虽然多拿了六百万,但他岗东村也不差,一下子便有了五十个公家的工人,这一仗从村集体的层面看,没有输赢,但从个人的角度讲,他赵公博赚到的可比陈苍伟要多得多。 …… 王忠明驾驶着那辆桑塔纳出了岗南村来到了省道路口。 坐在副驾位子上的杨光辉突然道:“右转,回石岗乡。” 后排座上,正迷恋于手中玩偶的夏大小姐惊问道:“杨叔,不是说好了回公司吗?”杨光辉的年记不算大,差几个月才满三十六周岁,可身为江总培养起来的嫡系,江正岳在私下场合跟他是称兄道弟,夏大小姐在职场上的表现虽欠智商,但在人情世故上还算是基本合格。 杨光辉道:“昨天下午跟田少武的谈判,你俩不觉得郁闷吗?” 王忠明点了点头,可不是一般的郁闷,而是郁闷至极。 夏大小姐直接崛起了嘴,对那个田乡长,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杨光辉笑了。 “所以,我们必须回去一趟,该他田少武郁闷了。” 到了石岗乡,杨光辉没去见田少武,而是在招待所里给他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田乡长,我们经过慎重考虑,坚持三百块一亩一年的价格不变,如果贵方有异议,我们将单方面终止谈判。” 电话那头,田少武登时愣住,听筒中的忙音响了好大一会,他还未回过神来。 什么情况? 不是说对方已经基本上放弃了另两个选择把石岗乡当成唯一了吗?怎么,难道说娄县长的情报有误? 杨光辉挂上了电话,长长地吁了口气,打昨天就憋在心里的一口闷气终于吐了出来,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许多。 一旁,夏素不解问道:“杨叔,咱们真打算放弃赵家埠了吗?” 杨光辉回应以畅快大笑。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遇到点困难就退缩那不是他杨光辉的风格,更不是江总的风格。虽然他断定江总肯定留了后路,说不准现在已经派人同东江那边的普阳县展开了试探性接触,但石岗乡这边做为首选,必须倾尽全力争取拿下。 “你们觉得石岗乡会放弃咱们这个项目吗?” 王忠明和夏素二人齐齐摇头。 这么大的项目,如此优厚的条件,放到哪边都是个香饽饽,只会有人来抢,绝不会有人往外推。 “我认同你们的结论,但不认同你们的理由。” 杨光辉掏出香烟,但看了眼夏素,又放到了一边。 “你俩告诉我,对一个官员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王忠明不假思索回答道:“政绩啊!” 夏素略加思考,认同了王忠明的观点。 杨光辉却摇了摇头。 “政绩固然重要,但它并不是排第一位的。” 那什么排在了第一位?王忠明夏素二人来了兴趣,眼巴巴瞅着杨光辉。 “第一是不犯错,天大的功劳也抵消不掉一个原则性错误,第二是向上的关系,哪怕是万里挑一,但没有上面的领导为你说话那也是白搭,第三才能排到政绩,而政绩这玩意太容易掺水,需要用到的时候,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能罗列出一大堆来。” 王忠明陷入了思考,但夏素却提出了不同意见:“可江叔叔跟我说,不管在什么岗位上,最重要的就是做出成绩来,是金子总会发光,任何一个领导都不愿意埋没人才。”外公也跟她聊过这类话题,还拿江正岳做了例子,说只要江正岳能把南粤总公司扭亏为盈,就能顺利进入集团担任副总经理。 杨光辉笑了笑,心说你这个丫头根正苗红,犯了错自然有别人为你承担,上面的领导也必然争着抢着为你说话,前两个要素在别人眼中堪比天大,可对你来讲却是自带的属性,当然是不值一提。 “江总对你的告诫是站在企业的立场上,咱们和田乡长他们虽然都存在于体制内,但企业和政府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别。”简单回应了夏大小姐的疑问,杨光辉接道:“田少武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在谈判未出结果之前就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王忠明顿现恍然神色,不自觉地抢道:“你是说这事要是没谈成的话,吃不了兜着走的是田少武?” 杨光辉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做客岗南村的最大收获,村民的欲琞已经燃烧起来了,若最终落了个不了了之的结果,势必会造成动荡,娄县长自然不会担责,背锅的只能是田少武,而那么大一口锅,他一个小小的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