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难度不小。但这是以陈大村长的视角去看待问题,而换做了他顾长虹,认为此事倒也是稀松平常。 不就是三年前侥幸逃脱的混账恶霸嘛! 不就是这三年坑蒙拐骗赚了点昧良心钱财嘛! 用不着太费心神,找个时机先弄进来再说,法网恢恢,不可能让这投机倒把的小子再次漏网。 正美着,值班民警忽地闯进门来,慌不迭汇报说出大事了,赵家埠那边,岗东岗南两个村要打起来了。 顾长虹登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县里昨天才开完确保夏收治安的重要会议,今天就唱了这么一出,莫说出人命,就算是伤了几个,领导震怒之下,他这位派出所所长恐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还愣着干嘛?赶紧通知下去,集合队伍,立刻赶赴现场!对了,把附近几个村的民兵也都叫上。” 县局给乡派出所配了两辆三轮摩托,但这玩意纯粹一油耗子,平日里顾长虹可舍不得随便使用。这回事态严重,为了争分夺秒把势态扼杀在萌芽中,顾长虹咬牙让手下民警打开了车库。 只可惜,那两辆三轮摩托关键时刻掉链子,怎么折腾都踹不着火。 无奈,顾长虹只得和普通民警一样骑上了脚踏车。 十余辆脚踏车排成一队,叮当作响,声势甚为浩荡。 …… 陈苍伟身边的壮劳力越聚越多,但瞅了眼对面,刚攒起来的底气立马消散了一多半。 真要是干起仗来,吃大亏的显然是自己这边啊! 解放前的陈家集跟赵家寨发生械斗时,虽然人数上处于劣势,但在战斗力方面,却不逊色于对方。只可惜,解放之后迎来了和平年代,赵家寨和陈家集不复存在,三十多年来,在公家的调和下,两边虽然偶有摩擦,但从未发生过大规模械斗,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男人们的血性没了,战斗力也就没了,能比的只有人数上的优劣势。 二舅拍马赶到,拨开众人,挤到了陈苍伟身旁。 “要不,把七叔叫来吧?” 陈苍伟心尖一跳,好主意! 柳家七爷虽然已是年过花甲,可身子板依旧硬朗,仨俩寻常后生仔在老人家面前根本讨不到丁点便宜,尤其是年轻时的战场经历,更是让老家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场。 杀气! 嗯,把柳七叔叫过来,保管能镇得住对面那帮泼皮。 “去渡口,请柳七叔。” 陈苍伟主意打定,转头吩咐身旁的一位陈家平辈。 那位陈家平辈刚要拔腿,身后有位后生开了口。 “七叔公不在渡口,一早打阐城过来的村里人说,连着两班渡轮都没见到过七叔公。” 陈苍伟的心头不由得突突了两下。 没关系,柳七叔不在,可他还有个外孙,那孙子要说杀个人可比柳七叔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打起架来,却一点也不逊色于柳七叔。 为了岗南村,陈苍伟一咬牙,拉下了自个的脸面。 “那就去村西头,请恶霸。” 二舅身旁,白胖猪仔随即应道:“恶霸哥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带七叔公去省城瞧医生。” 陈苍伟的面庞闪过一缕死灰色,他隐隐地嗅到了一种叫做阴谋的气味。 对面,五百余壮劳力在赵家四伯七叔的带领下,一步步逼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赵家四伯高声嚷道: “十五年前,陈三叔买通乡领导,逼着我岗东村无奈放弃了赵家埠渡口,陈苍伟,这笔账咱们该好好算算了……” …… 省城,东山口。 一家老字号烧腊铺的二楼雅间。 “有菜单没?照着你家的菜单上一整单!”一位看面相不太像外省人的年轻宾客却操起了大渣子味十足的东北方言。 小二哭丧起了脸,客官,你这不是难为人嘛,小的这店不过是个烧腊铺,您见过谁家烧腊铺有过菜单? 餐桌对面,一位发须花白的老者替小二打了圆场:“日把歘,干啥咧,伙计,莫理会他,有啥上啥就嘚嘞。” 小二的脸色更加难看,刚才这位客官,且不管是不是刁难人,但说的话咱总算能听得懂,可老人家你……说的这是些什么呀。 年轻宾客忽地转回了本地白话:“老不死的,跟小兔崽子比外语是不?听我的,鲁国话。”转头冲向小二,将舌尖抵住了下门牙:“烧鹅,酱鸭,叉烧肉,各来一斤,再拿两瓶玉冰烧。” 小二听了个多半懂,但不敢再细问,赶紧下去传菜单了。 这边,老者飙起了楚国话。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