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整夜的雨,洗去了上江城多日的阴霾。 大街上,到处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芳香。 上江城位于南盛国之南,百里之处,由东至西房屋错落。 南北由一条宽又平坦的官道隔开。 官道两侧,铺面繁多—酒家、茶社、驿站、戏园、街边杂耍、游街吆喝,好不热闹。 不管是何营生,这些铺面前,多以布帘书以内容,再缀于竹竿一端,悬于门前,以招引来往客官。 不远处,有一构建气派的宅邸门前却没有挂幡。 大门前,左右站立两名少年,均是素巾束发、着装干练。 他们腰杆笔挺挺地站在两侧,双目炯炯有神。 黑漆大门之上,门顶蓝底匾额赫然写着“庆余堂”三个金漆大字,这便是药王余尧的居所。 “雨后泥土的气味,真是清香啊”。 一个着装素雅,模样八九岁的小姑娘,站在庆余堂门口,闭着眼睛,鼻子在空气中嗅嗅,神情可爱,她就是药王余尧的独女,余盈盈。 “小姐”。 门口两侧少年左右转身,微鞠躬,朝着余盈盈抱拳作揖行礼。 余盈盈没有理会,只是举起拳头伸着懒腰。 懒腰过罢,她又揉了揉眼睛,顺势向前走了几步。 “嗯,阳光好刺眼呀”。 她抬手遮在额头前,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庆余堂院内,堂主余尧正在收拾上山的行装。 “盈盈,你快来帮忙,跟爹爹去山中采药啦。昨夜下了雨,今天日头这么好,山上定能寻些稀奇的药来”。 余尧半躬着身子,手里将采药的工具清点过罢,尽数装进了背篓中。 少许之后,他见没人应答,便又喊了一声,道:“盈盈!~”。 声音落地,余盈盈依旧没有回应。 余尧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身子像一侧倾斜,朝着大门口望了望,随后朝着门口走去。 “盈盈,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余尧边说边朝着余盈盈走来。 余尧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刚跨出门槛,就见门口两位少年,立刻左右转身,深鞠一躬,抱拳作揖道:“堂主!”。 余尧抬手轻挥示下。 余盈盈也闻声回头,脸上嬉笑,道:“爹爹!”。 声音软糯,随后她迎上余尧。 余尧顺势牵起余盈盈的手,父女二人相随,跨过门槛,朝着后堂走去。 后堂内,正当间摆放一张八仙桌,左右两把太师椅。 木质家具均呈黑青色,是以草药浸泡喂出药性所致,正因这药制家具,堂内飘着一阵草木清香,春夏还可免蚊虫侵扰。 左侧太师椅中,余夫人正坐品茶。 一旁侍从站立,侍从也似大门口那两位少年一般装扮。 余夫人名叫卫青禾,是卫桑子的女儿,也是余尧的师妹。 她见余尧带着余盈盈走进堂内,便放下手中茶盏,脸上溢出笑容,起身来到余盈盈身旁,抬手整理了一下余盈盈鬓角两侧的碎发,语气温和,道:“你呀,总是冒冒失失的,哪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余夫人语气中虽带着些责备,可眼中尽是宠溺。 余盈盈咧嘴笑了笑,回应道:“娘亲,爹爹刚才说,要带我去山上采药材”。 余夫人闻此,嘴角一抿,看着余尧道:“师兄,你要带盈盈去紫阴山?”,话语中似乎带着些埋怨和抗拒。 “青禾,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师父吗?”。 余尧看着余夫人,接着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爹,盈盈长这么大,都还没有见过外公” 话音还未落尽,只见余夫人长袖劲力一甩,道:“他不是我爹!要不是因为他,我娘就不会死!他明明可以救她的!”。 话到此处,余夫人眼中泪花打转。 余盈盈见状,三两步上前来。 她伸手扯着余夫人的衣袖,眨巴着眼睛,安慰道:“娘亲,你别生气。若是娘亲不想让盈盈去,盈盈不去就是了~”。 余盈盈小小的人儿,到是比大人还要体贴。 余尧见此,接着余夫人的话,又道:“师父那样的性情,怎会对师娘见死不救。我想,他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青禾,师父终归还是你我至亲之人,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面了”。 余尧看了看一旁的余盈盈,再道:“难道,你真的忍心让盈盈没有外公吗?”。 “娘亲~”。 余盈盈接着话茬,再次扯了扯余夫人的衣襟。 余夫人回过神来,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深呼吸,嘴角一抿。 紧接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