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阁主使劲往下拜,姜望使劲往上托,两人挤得是面红耳 赤。
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真君,这会儿额头都在冒汗,一叠声的 讨饶:“伯父有话好好说罢!我有什么得罪了您的地方,不礼貌 的地方,都是我粗鲁无端,不通礼数,心中实无恶意。
请您海 涵,万请不要如此!”
拜了一阵,没拜下去,叶大阁主便不拜了,一下子直起身 来,很有些嫌弃地看着被姜望抓得皱巴巴的衣袖,抬起手,优 雅地掸了掸:“姜真君这说的是哪里话?生分了不是?您这般贵 重,这样地位,哪里有什么能够得罪鄙人的?”
姜望殷勤地帮他坤了坤衣袖,又退开来,连连作揖:"叶伯 父,您是敦厚长者,我才是乡陋鄙人。
咱们之间的种种问题 都是我的不是,断没有您的原因。
以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多 有顶撞,今天向您赔罪!请您见谅则个!咱们还像以前那样说 话,您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如今这样,晚辈实在是受不起!" “唉!“叶阁主悠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安安都 长成大姑娘了。
要说年纪小不懂事的,整个凌霄秘地,如今也 只有—个—-镜如呢?镜如!”
早先从姜安安怀里挣脱出去的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又跑了 回来。
她穿着小花袄,脸蛋红彤彤。
本是响应叶阁主的召唤跑 来,但一见姜望又张开手:"姜阿叔,抱抱!" 这般小的年纪,自是不懂得趋炎附势的。
她只是...对姜望亲近。
这份亲近也不是凭空而来。
她名傅镜如。
是已故庄国前监国使...傅抱松的女儿。
傅抱松给女儿起这个名字,是要自己的女儿时时揽镜自 照,审视自己的言行举止,要做个干干净净的、端仪的人,要 镜里镜外都如一。
也只有傅抱松那种又臭又硬的家伙,才会给自己的女儿这 么取名字。
才会对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期许。
以章任为首的元老会,乃是正统的道门修士,平时也修善 业,倒是并不会做无谓的残虐之举,没有诛灭傅抱松满门。
杀傅抱松只是为了全面推翻启明新政,需要斩这样一杆 旗一-另外几个都杀不得。
也只杀了傅抱松一人。
章任写给办案官员的手书是这样措辞的--“傅抱松一人 之罪,一人受也,毋伤其家眷。
" 不过傅抱松两袖清风,只娶妻一人,又自幼父母双亡,阖 府上下都没有几个人,却也没什么家眷可言。
他的妻子在傅抱松受刑后的两个月,终于熬不下去,殉情 而死,只剩下一个尚不明事的孤女,后来被送到慈幼局。
姜望得到消息后,把这个女孩抱了回来,本打算带到白玉 京酒楼里养着,还是叶青雨说酒楼哪是小孩待的地方,整个白 玉京也没一个能照顾好小孩的...便又送到凌霄阁。
堂堂叶大豪杰,成天给姜某人带孩子,心中多少有些不爽 利。
撒撒气也是可以理解。
他把小镜如叫过来,意思很明显--你也好意思说你年纪 小不懂事? 你也四岁半? 姜望只作看不懂叶豪杰的眼神,把小镜如抱在怀里,轻声 细语:“镜如啊,你是不是一个懂事的小孩子呢?”
傅镜如用力点头。
姜望有丰富的哄小孩子的经验:“但是你阁主爷爷说你年 纪小不懂事呢,阿叔听着都替你不服气。”
傅镜如立刻鼓起了嘴巴。
叶凌霄怒眼瞪来。
这小子还真是真我如一,以前在姜安安那里告黑状,后来 在叶青雨那里告黑状,现在在小镜如这里告黑状,还敢当面! 姜望不紧不慢地道:"那你阁主爷爷生气了,懂事的小孩子 要不要哄哄他呢?”
小镜如想了想,扭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