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其人在办案上所费的工夫,在这些实实在在的细节里,体现得非常清楚。 郑商鸣把门窗都关上了,伸手引道:坐。 自己大步走到书案前,手脚麻利地收拾卷宗。分门别类,细致规整。 很难想象,他曾经是那么讨厌青牌的工作。 现在他在那张很长的书案前坐下,收拢了所有卷宗之后,眉宇间有不加掩饰的沉重。沉吟了片刻,才问道:“姜兄,你最后一次见到林有邪,是什么时候?“ “五月初,在鹿霜郡。”姜望清晰地说道:“那时候她说她要去三刑宫进修。后来就没有再联络过。直到前一阵子,我出使草原回来,写信到三刑宫,问她一些问题。结果信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说是查无此人。 99 “三刑宫那边,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我是说,她有没有可能在什么重要的地方进修,或者说普通三刑宫弟子并不知道她去了三刑宫?”郑商鸣继续问道。 “应该不会。不过我已经让人再去确认了。”姜望道。 郑商鸣道:“好的。我会抽调精干青牌追查行踪,也会着重从鹿霜郡开始寻找,青牌体系的情报网,不会保留。不过你还是需要有心理准备,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鹿霜郡那边也很难有办法追踪到痕迹。这大概是个长期的过程姜望只是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郑商鸣摆了摆手,欲言又止。 姜望道:“商鸣兄有话不妨直言。”郑商鸣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如又犹豫了一阵,才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怎么办?” 他没有说“如果”什么,但双方都懂得。 毕竟在长生宫展开的总管太监冯顾身死案,就是他们两个和林有邪一同开启的调查。 其间发生的种种变故,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案件中的重要线索,他们都有把握。也正是在此案里,确定了彼此道不相同,并不能够成为挚友。 那片巨大的阴影,从来不止笼罩林有邪一人。 只是有的人死去,有的人缄默,有的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林有邪真的是被当今皇后杀死了,如她死去的父亲,死去的乌列爷爷一样,你想过你要怎么办吗?” 这才是郑商鸣未能真正问出口的问题。 这个问题太严肃,也太重了。 因而姜望也认真地想了片刻,才慢慢地说道:“在那个结果得到确定之前,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办。 他或许心里有另外的回答,只是不必对郑商鸣说,也不会对对郑商鸣说。 但即便只是如此的答案,也依然叫郑商鸣沉默了。 面对那么恐怖庞然的阴影,你的回答,怎么能是“不知道”呢? 不知道,就是说还存在很大的冲动的可能。 然而面对那样的存在,你怎么能冲动?若说天子是天横大日,那皇后就是明月经天,其余尔尔,再耀眼也只是星辰。你就是齐国最年轻的军功侯,又能如何?! 可是郑商鸣也明白。 这就是姜望与他不同的地方。所以他沉默。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勉强镇定了情绪:“想来不会如此。现在只是联系不上而已。这件事情有太多的可能性存在,我想我们没那么容易遇到最坏的可能。“ 姜望道:“是啊。她也许只是厌倦了齐国的同时,也想要疏远我这个老朋友,所以闷声不响地浪迹天涯去了。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这个可能性很大。”郑商鸣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我认识的林捕头,就是那种外表不显,但心里很有主意的人。说不定负笼远游,历天下而修法。” 腰悬青牌的人,实在不太适合做乐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