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走了过来。 “你没去秋阳郡?”姜望回过神来,出声问道。 重玄遵额上还绑着孝带,将额发略作规整,似是抹去了朦胧烟雨,使得他远山般的眉眼,明朗起来。 尽管是在这么伤感的时候,也让人觉得青山明媚。 “族地那里支持我的人有很多。”他很平静地说道:“没有必要让我那个胖弟弟再想起这些,也没有必要让那些不该多想的人再多想。”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重玄氏家主之位不二的人选。 往前看几年,重玄胜还在到处吃闭门羹。现在想起来,真个恍惚如梦。 姜望沉默着。 重玄遵同样看着水面,又说道:“况且,这本是新任博望侯的事情。” 清澈的池水,映照着两个同样一身缟素的身影。在微漾的波光里,各自有各自的风姿,各自有各自寂寞的心情。 姜望大约能够明白。冠军侯府和博望侯府,自今日起,就正式分家了。 老”一已经离世,这本也是正常的事情。并且越早分清楚越好,不然就如重玄遵所说,总有些人会“多想”。 无他,重玄遵太优秀了,天然就是一条大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多的是人想往上挤。 姜望问道:“听说你拒绝了血河宗的邀请?”这件事情他在南疆自是有所听闻的,只是不知道具体的细节。搬山真人彭崇简已经正式继任血河宗主,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 后续关于齐廷的态度,他为了不再牵扯其中,被东指西派,故而并没有再关心。老山别府一边说一边已经往外走。 “不送。”重玄遵依然是看着池水,没有回头。 武安侯的脚步声渐远了。 像很多离开的人和事一样,其实很平静,没什么波澜。 这处院子,他是很熟悉的。 通常是在一个阳光合适的时候,老爷子会靠坐在那张躺椅上,懒洋洋地晒太阳。他的老爹,则会搬个小马扎坐在旁边,殷勤地端茶倒水, 捏肩捶腿。 爹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家主之位展开。三句不,述承权,一个劲地撺掇老爷子退位让贤。最贤者首先当然是他这个重玄氏长子,次贤者就是他的儿子,重玄氏长孙。叫老爷子从中挑一个,怎都不会出错。 老爷子通常是连骂带瑞。而他重玄遵,常常是坐在那小桥连岸的石阶上,静静地看一本闲书,很少干涉那对父子的话题。 曾经是那么平常的时光。 现在想起来,竟如水中之月不可及。重玄遵独自一个人在这院中,在这石桥上,轻轻地、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他很少叹息。 就像很多次看落叶,从来不觉得忧伤。安静地听很多曲子,也未曾有过感怀。 却在某一天,这么平常的午后,突然想起来很多过往。 于是这一池秋水,便如此的让人惆怅。 走下石桥,又走上石桥。 在那石阶上来回走了几遍,才终于是不回头地离开。 重玄应离开这处院落,走到了自家老爹休息的房间外,想了想,推门而入。 重玄大爷正仰躺在摇步床上,睁着眼睛,愣男地看着顶帐发呆。 “爷爷已经送去族地归葬,丧礼结束了。”重遵走近床头,轻声说道。 重玄明光嗯了一声。有气无力。“走吧。”重玄遵道。 重玄明光眼珠子动了动:“去哪?” “你不是自己有房子么?”重玄遵道:“去我那里也行。” 重玄明光闭上了眼睛:“这就是我家,我小时候就住这儿我住很多年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