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湖的窗台上,正盛开着春景。 花只一盆,却开出了春日繁华的气势。 此花头翅尾足翘然如凤,茎须烂漫飘飘如仙。 最是两侧主瓣,延展向外,似要鼓风而去。线条优美,灿然若金羽。 故名“金羽凤仙”。 它开得很慢,三年才开一次。 花期又很短,只开三天。 所以又名“三日周”。 本来生长条件就极其苛刻,要想保留它绽放的姿态,人为凝固花期,更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 整个齐国,也只有鲍氏能够有稳定的金羽凤仙花产出。 当然,现在这份生意,已经转手给了重玄家的重玄胜。 除美观之外,此花亦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它的“仙须”能够应用在三十多种药方里,提高药物效力。 它的花瓣,又是极受追捧的泡茶原材。尤其是两瓣“金羽”,名列花茶的极品原材中。 朔方伯鲍易极爱此花,窗台上一年四季,都要摆上一盆盛开的金羽凤仙。当然并不以超凡力量维持繁花不败的假象,那样不够美。而是移花于此,三日一凋,三日一换。 鲍伯昭当初转手这份生意的时候,就有一条硬性要求一一须得保证对朔方伯的供应。 “越是美丽的花,越是花期短暂,大约这就是天道恒常之理。”鲍易负手看着窗外烟波浩渺的飞鹤湖,有一声极淡的叹息。 这位年轻时候称以“剽姚”,一度与重玄明图齐名的伯爷,仅看外表,倒是瞧不出勇猛劲疾来。 更像一個富贵文士,眉眼和顺。 唯是转过身来,眉峰挑起时,才能见得嶙峋,感受果毅。 他就这样看着鲍仲清,慢慢地说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了。” 今日的鲍仲清,穿得极素净,并无多余的饰物,却都很妥帖。若是脸上没有那些麻子,应是不算难看的。 这世上种种秘术浩如星海,面容上的些许瑕疵,对朔方伯府来说,不算什么问题。 但在很小的时候,鲍仲清就说过一“大丈夫当求金躯玉髓,求金衣玉面者,是小男子!”亲口拒绝了对他容貌的调整。 就是这句话,正式开启了他和鲍伯昭关于世袭爵位的竞争。 今时今日的大齐鲍氏,一门三伯爵,端是显赫。不过唯有朔方伯之位,是世袭罔替,真正的千年世家之基。 朔方伯也一直是鲍氏之主。 此刻,面对父亲极罕见的情绪流露,鲍仲清面带哀色:“请父亲节哀。” 鲍易看着鲍仲清,一时没有说话。 鲍仲清看着鲍易,眼神里都是担忧和哀伤。 “伯昭是不是你杀的?”当代朔方伯忽然问。 此声如惊雷响彻。 鲍仲清的脸上是不敢置信,而后是伤心欲绝,以超凡之修为,竟也向后退了两步才站稳:“父亲怎么会这么说?!” 他站稳了,又勉强支撑着,又惊又痛地往前一步:“我如何会做那种事情?难道在父亲眼里,我是那等禽兽不如的人吗?!“ 鲍易此刻的眼神是冰冷的:“你没有否认你做得到。” “人是有底线的!”鲍仲清的眼神,在痛苦中夹杂了愤怒:“无论做得到或者做不到,那是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做?!在身份、修为这些因素之外,我至少还是一个人!“ “所以你是做得到的。”鲍易说道。 若是给我足够的时间,和相对应的机会,外楼境的重玄遵或者姜望,我也能杀。未成神临,人是很脆弱的。这一点父亲当然明白。”鲍仲清的声音有些低哑,他的眼中也有了泪光:“但不知父亲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