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月把自己封闭在甲胄之中。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当然是重玄胜。可是重玄胜之外,唯一还能够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就是那个时而脑子灵光、时而榆木不开窍,动不动就要揍胜哥儿的莽夫姜青羊。 “你也听到过的。” 重玄胜重复着,仿佛是为了给十四信心,也仿佛是为了给自己信心:“你也听到过的 “他说…"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眼泪忽然就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他是一个太聪明的人,他从小到大没有后悔过。 可是此刻悔恨吞噬了他的心! 他好后悔他为什么要冒险来贵邑! 他自负才智,他要赢回他该得的,可是他凭什么一次次拉着姜望陪他赌命? 那是举世闻名的天骄,未来无限光明的人啊! 连北衙都尉的位置也可以拒绝,连齐天子的好意也可以推让,这个叫姜望的人,难道真的在意什么权势地位荣华吗? 姜望之所以来这伐夏战场,之所以参与这战场上的一切,从临淄西郊点将台一直争到夏国桑府来,都是为了他。都是为了他! 他笑这个人蠢,笑这个人傻。 笑着笑着,把这个人带到了绝境里。 可是这个蠢货,仍然只是说,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 仍然提醒他带着得胜营的兄弟们趁机逃跑! 重玄胜流着泪,并不好看的胖脸上,满是褶子。 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掉眼泪。 此前只有一次,此后不会再有。 他流着泪说:“神临境的他……会很强!他说神临境的他,会很强!” 他的体表都已经洇出血来,他已经是超出极限、用损耗生命的方式在疾飞。 "他说得到,做得到的。”十四微弱地强调着,眼泪也落了下来。 逃走的人并不会影响战局。 换做平时,尚彦虎非得把郦复骂个狗血淋头,因为在他看来,领兵技艺已经独成一家的重玄胜,要比姜望、重玄遵的威胁都更大。 可此刻,他也无暇他顾,情不自禁地摄于姜望的跃升中。 无论郦复、尚彦虎,还是靳陵、薛昌、触让,甚至于是那一头断了半边肉翅的赤血鬼蝠,在这个瞬间都无法挪开视线! 遥立于古老星穹的四座星楼,在这一刻爆发了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比日光更骄烈! 真正具备神通目力者,才可以从那炽光中隐约看到.… 一座青色七层石塔,坐镇玉衡。 座形制古拙的七层五角小楼,立于开阳。 一座红色七层四角飞檐小楼,位在天枢一座大气堂皇的七层紫色楼宁,镇压摇光星路蜿蜒,走玉衡,连开阳,贯摇光,应天枢。又路过了天权,天玑,与天璇。 磅薄得无法计量的星力,在广阔星路上奔涌。 天穹好像出现了一条浩荡的星河,而此星河为姜望所独有。 恢弘的力量有恢弘的意志,以此辉煌四楼,向宇宙宣扬独属于他姜望的“真我”之道途。 天地共颜! 此方天和地,全都在呼应他的道。 姜望闭上了眼睛,于是不朽之赤金光芒,流转在他的体表。 胸腹前五轮炽光,好像照耀永恒。 霜白色的披风,如大旗飘展。 身后燃着赤色的火幕,幻影中外观华丽的毕方神鸟,纤羽毕现,好像凝聚了实质得传自凰唯真的神临之秘,这一刻清析地流消在脑海中。 凰唯真的神临之秘是什么? 为什么他是楚地三千年来最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