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碧草转枯黄,凋零又复生。 从一颗草籽,到一缕衰色。 生死轮转于一瞬。 掌中小世界里,上演碧草的一生。 从开始到结束,不断重复。 这是初看新奇,看多了就很是单调的一幕,姜望却看得目不转睛。 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什么,但那一点灵光却总是若即若离,无法把握。他只是单纯地不想错过任何细节,也直觉自己不该错过。 然后余北斗手一翻。 于是天翻地也覆。 演化碧草的这方小世界,就此消失在掌中。 余北斗把手伸到姜望面前,轻声说道:“接着。” 姜望依言伸手,一个半透明的圆球落在手心, 圆球之中,凝固着一株烟气碧草。 这个半透明圆球有着实质的触感,光滑、清凉。但落在姜望手心后,竟然往“下”坠落,贴着手掌往里坠,像是落进了水中。 而姜望的手掌,恰如湖面。 小圆球不断下沉,就这样消失在手心,沉没在“水里”。 与此同时,在姜望的心中,一句句道决静静流过。 这已是全新的“追思”,是外楼级的追踪道术! “如何?”余北斗很是自矜地看着他:“此术在外楼层次堪为绝顶,但有交锋,神魂有察,三日之内不绝,万里亦追之!你小子赚大了!” 在姜望看来,这门道术与林有邪家传的“念尘”很是相似。不过念尘之术是如心系尘,其根本原理还是在追踪目标上留下印记。而余北斗重新演化后的追思之术,则是在自己的神魂层面,刻印下对追踪目标的认知,从而形成神魂层面的感应。 相对来说,念尘之术更精准,能够持续更久。而追思之术更隐蔽。 仔细揣摩过后,姜望点点头道:“还算不错。” 他干脆利落地起身:“余真人,就此别过。” “欸等等!”余北斗伸手一拉,便将他重新拉回身边坐下:“你这个小年轻,怎么过河拆桥的?我话还没说完呢!” 在余北斗面前,姜望当然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被按在旁边,也只能坐着。但声音却很是淡定,不卑不亢:“我以为我们是钱货两讫,各不相欠。” “唉!”余北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来你还是对我有意见,怀恨在心!” “‘恨’之一字,言重了些。”姜望认真地说道:“姜望只是有自知之明,自认没有能力掺和您老人家的事情,也不想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您或许有您的使命和承担,或许伟大高深,但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余北斗镇血魔、诛相师,无疑是正义之举。 但姜望也有自己的人生。他没有长辈,没有靠山,他必须为自己负责。 “明白。”余北斗不再戏谑,视线落在前方不远处:“我其实没有别的事情找你,只是想跟你聊几句,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或者你很赶时间吗?” 姜望记得,余北斗视线所落的地方,正是先前血魔和卦师躺着的地方,当然现在什么痕迹都不存在了,全部消失在燕春回的那一剑里。 此时的余北斗,仿佛剥离了强者的光环,竟给人一种孤寡老人的感觉。 “您想聊些什么?”姜望放松了身体的抗拒,坐姿也舒缓了一些,坦诚地说道:“我现在是以一个晚辈对前辈的善意,与您聊天。如果过程中有什么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听到的话,我会马上离开。请您理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余北斗自嘲地笑道:“我这种人果然很讨厌啊,因为看得到一点未来,就肆意摆弄棋局。做一些自以为正确的事情,而罔顾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