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来制衡田氏。而同时又掌握了田和的把柄,用以制衡田常。 无论怎么看,他都立于上风。 如果有朝一日与田安平对上,这就是两颗绝妙的好棋。 心里盘算着这些事情,人在沙海中,越走越远。 …… 姜望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田常收回注视的目光,看向田和,关心地问:“你的伤怎么样?” 田和表情苦涩,歉声道:“不太好。小人无能,连累公子了。” “说什么话。”田常道:“此次任务失败,全因我技不如人。倒是连累你们两人陪我一起冒险。” 公羊路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收起他布阵的法器。 他与田常之间的关系,早过了邀买人心的阶段。 需要进一步强化信任的,只是田和而已。 田和当然明白这一点,很识趣地表态道:“公子去哪里,小人就去哪里。哪怕有朝一日公子要与田氏为敌,小人也……” “说到哪里去了。”田常伸手打断他:“田氏是我们的家,我们怎么会与自己的家为敌?我田常生是田氏人,死是田氏鬼,一世为田氏奉献。” “是,小人失言。”田和立即赔罪:“小人必以公子马首是瞻,为田氏尽心尽力。” “这样最好。”田常点点头,又看向他身上的伤口。 这是最后的检查了。田和心想。 面上依然是一片木讷,眼神故意带着些许忐忑地瞧着田常。 田常观察一阵,确实没有找出什么问题,因为田和受的伤都是真实无虚。 于是说道:“你的伤势严重,需要造血生肌。” 说着,自怀里取出一枚褐色丹药,又随手挥刀,在死在他脚下的田氏子弟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他将潮信刀横在身前,蔚蓝色的刀身上,托着一块冒血的人肉。 他用三根手指,将那枚丹药碾碎,褐色的丹粉洒在血肉上。 潮信刀,伸向田和。 “这药惯能造血生肌,但需以新鲜血肉佐之最好。” 田常看着这个惯来木讷的中年男人:“把肉吃了。你能理解吗?” 他碾碎的这枚丹药,的确佐以新鲜血肉最好,但以人肉相佐,也肯定不是必要。 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吃人,都是一件挑战人性底线的事情。 什么绝对忠诚的家生子,只是惠而不费、邀买人心的话语。 他对田和的确也很信任,但并没有到那种毫无保留的程度。只是此次隐星世界之行,他要圆谎,仅仅他和公羊路的证词,未必能够取信家老。他非常需要田和这样一个世代忠诚于田家的家生子作为注脚。 这才是他没有杀田和的原因。 杀绝同行族人,这个罪名太大了,他根本承担不起一丝一毫的风险。 现在,他需要田和的把柄,需要田和吞吃族人血肉这件事,来保证自己对田和的完全掌控。 让风险趋近于零。 田常看着他,公羊路也看着他。 田和沉默了一阵。“能的,公子。” 他接过刀尖上的那块肉,直接生嚼几口,闭着眼睛吞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