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术,动辄以千钧之力。 姜望剑光爆耀,璀璨而锐利。 十四黑色大剑如山崩石裂。 三道箭头一往无前,洞穿敌阵,没有片刻滞涩。 便在此时,忽觉前方军阵一开。 而后一只五百人规模的骑兵,面对面撞来! 轰! 这是最直接的碰撞,是刚猛与刚猛对轰,是箭头与箭头相抵。 唯强勇者胜,唯势锐者行! 两军撞在一起。 阳军那身材雄壮的将领甫一出现在面前,便被五气缚虎所束,姜望剑贯日月,如一道疾电去则又回。 此将轰然坠马。 姜望身法比重玄胜和十四都要快,故而拨得头筹。 而后将士冲上,碾过。 远远看来,两只长箭各自一往无前,直撞在一起的瞬间,其中一只猛然断折! 代表重玄胜所部的这一支“箭”,还在往前。 将台上军旗摇动,大军再合,重新将重玄胜所部隔住。 纪承远远注视到这一幕,只有白须微颤。 他知那雄壮汉子不是秋杀军这一部的对手,那雄壮汉子自己也知。 然而他还是下了令,其人还是毫不犹豫地冲阵了。 因为此时在整个战场上,阳国大军的形势已经十分艰难。他并没有无穷无尽的兵力可以抽调,凭借高超的指挥艺术,拆东墙补西墙,才堪堪维持了防线。 实在一时难以抽调力量围剿敌军此部。 阳国军方的强者,也早已安排在锋线上作战。不可能留于身边护卫自己。 他那一声感慨齐国英杰少年,便是为对方这么快发现阳军的漏洞,而又如此果决的行动。 而他令人前去迎战,实际便是送死。 以血肉之躯阻止齐军长驱直入的那一部,以性命迟滞兵锋,为他这位“裁缝”赢得缝补的时间。 慨然赴死,为国捐躯。 这当然是阳国的好男儿! 纪承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 这颤抖当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由于悲伤。 他纪承当然不惧一死,甚至虽然年事已高,他仍不失手刃敌军英杰的血勇。 然而此时他为三军之枢纽,必得调度全局。他不该,亦不能逞匹夫之勇。 敌部一旦冲到将台,阻隔他对大军的指挥,这场战争便已经输了! 所以他满心悲凉,但也只能这样问道—— “还有好男儿吗?” 风萧萧,旗猎猎。 沉默并未延续太久。 “将军,末将愿往!” 一个女声。 一名女将。 一个穿着血迹斑斑甲胄的女将,臂弯里夹着一只明显嫌大的头盔。 纪承深深地看着她。 这是他的儿媳!他次子的原配正房老婆! 早已在他的命令下改嫁。 “李郎君呢?”纪承问。 儿媳改嫁的人家便姓李。 但听这女将回应道:“已殁了……” 她举起臂弯里夹着的头盔:“我只抢回了这个。” “去吧。”纪承几乎是喊了起来:“我天雄巾帼!” “将军!” 忽有一将抢到前来,红着眼睛道:“阳国还有好男儿!且让末将先死!” 送死不是目的,迟滞敌部兵锋才是。 然而当这些人都把送死当成目的的时候,他纪承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