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则有几分诡谲的碎碎念,如魔咒般钻进耳朵里。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来不及来不及来不及来不及……”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她循声经过一个杂物间。
杂物间的门敞开,深处有个男人,穿着α1432号的船员制服。
他蹲在一个空架子前面。
先是把铁箱子堆叠成高塔,又逐一搬下来摆在地板上,再重新叠高塔,搬下来,叠高塔,搬下来,不断循环重复。
碎碎念正是从船员嘴里传出: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鄢零以前也见过类似行为的人。
站在十字路口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对着空气比划。路人见到他们都选择会绕道走,因为他们其中的大部分患有精神疾病。
没有多想,她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从杂物间门前走过。
不要惊动里面的人。
屏息,直到与杂物间拉开一米远的距离,才松了口气。
呼吸刚落下,那阵莫名碎碎念突然变成正常的音量: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鄢零心头一震,酒醒了九分。
“是我听错了吗?刚刚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她站定,仔细听。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没有,不过是精神病的呓语罢了。
没精力去追究是与否,鄢零赶在困意彻底压垮她之前回到了包厢,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粗暴的敲门声把她吵醒。
头疼。
疼得好像要裂开了。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鄢零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床上爬起来。不仅头疼欲裂,胃里也空得发慌。
头好痛。
肚子好饿。
“别睡了快起来!”
“今天的任务很重,其他人都到场了,就剩你一个!还不抓紧点!别拖整个小组的后腿!”
鄢零脑袋上大大的问号,怀疑这人是敲错门了。
开门,眼前是一个叉腰而立的船员。
“有点眼熟。”鄢零想道,但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人。
船员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拽着往外走,重复方才说过的话:“今天的任务很重,其他人都到场了……”
他愈是念叨,鄢零愈是头痛。
痛得都没想起来可以直接甩开对方,就这样被拖到了餐厅。
船员安排她站在一张桌前。
餐桌上一片狼藉,餐具和食物残渣混合在一起。
而她身旁的人好像都在梦里,表情昏沉,双眼紧闭,唯独两只手还在不停活动。
“别发愣了!还不赶紧干活!”船员催促完,转身去了别处。
鄢零环视周围。
整间餐厅里大概有三十多个人,每张桌子都有人在。
有的是乘客,有的是船员,有的是厨师,还有几个穿黑衣的高大男人。
他们都在干同一件事:
试图用食物残渣把刀叉和盘子黏成奇怪的形状。
鄢零的头痛已经缓和不少,但这诡异的场面还是让她没忍住骂出声:“有病吧?”
话音未落,她发现犯病的可能是自己。
因为她不经意瞥见,自己的脚踝上抓着一只惨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