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先谢谢我。”杨伟民伸了个懒腰,朝着安东伸出了手指,“我的烟呢?想听故事可以,先把烟还给我。” 和唐庆隆复古的古铜色电子烟斗不同,杨伟民的烟充满科技色彩——乳白色高分子塑料的烟杆在他嘴里放出富含尼古丁的烟雾。顺着口腔一路进入肺泡,最后带出了一个持续了很多年的故事。 ----------------- 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杨伟民的亲人之中并没有死于大崩溃的受害者。无论是他出门办事的父亲,在邻居家闲聊的母亲,还是刚刚成为警察正在骄傲巡逻的哥哥。 杨伟民一家甚至成为了非常少见的“两代人都没有发作过大崩溃”的家庭,并且引来了周围邻居的羡慕。经常会有些大妈过来打听——老杨家到底平时都吃些什么,才能一个大崩溃发作的都没有。 在哥哥当上巡警的当天下午,一名持枪“劫匪”劫持了村里的幼儿园。连带老师在内,共有十二人被劫持。 上任第一天的哥哥忠实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和使命。在其他支援力量赶到之前,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交涉,成功的让劫匪释放了两个已经哭的快喘不上气的小孩子。 以及一名照顾他们的幼儿园保育员。 称呼这位匪徒为“劫匪”显然有些不合适,他其实更接近于精神病患者。虽然具备完备的逻辑思维能力,也能够趋利避害,选择让看上去就很痛苦的小朋友离开。但他就是要劫持人质,并且逼迫联合政府当面回答他的质问——为什么不允许大脑移植。 这位劫匪的目的是,让联合政府承认他们的决定迫害了他本人的自我认知——他将自己认知为使用人类大脑的赛博机械人。 既然联合政府在他出生之前的政策就侵犯了他的人权,那么要求联合政府现在立刻马上拿出一台完善的赛博机器人,并且把他的脑子转移到里面去就非常合理了。 杨伟联竭尽全力安抚着这位癫狂的劫匪。从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到主动表示自己也有“相似的想法”。总之,杨伟联拼命驱动着自己的脑子和嘴皮,努力替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争取着生的希望。 最终,在警察、联卫军的特种部队和综合调查局干员赶到现场时,整个幼儿园里还剩下七人——除了杨伟联和劫匪外,现场流下了四个五岁的孩子,以及一名保育员。 抵达现场后,综合调查局干员们结合全民精神卫生中心的分析报告,迅速拟定了一套结局方案——既然这人要求把自己的大脑移植到什么赛博机器人的脑子里,那不如将计就计。 “我们带来了你要的赛博机器人,但是这个机器人价格很贵!”谈判专家用手扶推车,推来了一个看上去银光闪闪,仿佛20世纪80年代影视作品里出现的机器人似的玩意。“给你安装没问题,但是你得表现一下诚意——释放两名人质,我们现在就安排移植!” 劫匪看到了机器人,稍加犹豫后,他释放了两个小男孩。 两个四岁的小女孩,以及一位42岁的女性保育员仍然被扣为人质。 杨伟联此时忽然主动站了出来提议道,“兄弟我也知道你不想杀人,就是想留人质和该死的联合政府讨价还价。他们现在把赛博人拿出来了,留着她们也没什么意思——干脆我来当人质,你把她们都放了算了。” 为了争取成功,杨伟联还把自己身上的警棍放在了地上,“我也想成为赛博人,做梦都想——哪个男人能拒绝的了成为机器人的可能呢!” 这种发自肺腑的发言似乎引起了劫匪的共鸣,他又额外释放了一名小女孩。 “你把她抱着,不然外面的狙击手可能会对你开枪。”躲在保育员身后的劫匪对杨伟联下达了指示,然后对外面的谈判专家提出了新的要求,“我还要一台赛博机器人。” 第二台“赛博机器人”到位后,幼儿园里忽然传出了一声枪响。几分钟后,保育员两手颤抖的捧着一个圆滚滚、血淋淋的东西走了出来。 “那个疯子说,要先让他的兄弟实现梦想。”捧着人头的保育员颤抖着声音说道,“他对着……对着警察先生的后脑开了一枪,然后……然后把他的头割了下来。” “他要看你们现场进行移植……”保育员的话还没说完,劫匪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知道移植是不需要小脑和脑干的,别想糊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