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分组的研究进展,比陆沉和李晓慧这里更加顺利。 这个世界上,人类探测不到的物质其实并不多。目前仍然没能被人发现的基本粒子只有一种——引力子。而引力子是否存在,目前也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引力子是作为量子场的补丁才被人假设出来的概念。如果量子场本身就是个错误,那引力子自然也就不可能存在。 换言之,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粒子”是能够穿越宇宙扑面而来,而且还不被人类所发现的。地球上的物理学家们一个个就像是饿急了眼的野狗,这些象征着史册留名的粒子只要能有,那就逃不脱他们的追捕。 从大崩溃之前许多年开始,物理学家们就一直渴望着能够完成一个理论——一个同时可以描述相对论和量子力学,一个同时适用于极大规模高能环境,和极小尺度微小能量的,可以用来描绘整个世界的理论。 这种同时适用于两个极端尺度的理论被称为“万有理论”,它是物理学领域的最高成就和最核心成果。只要万有理论被成功构建并且证实为真,人类就可以骄傲的宣称,“我们掌握了宇宙中的所有奥秘。” 在研究SN-1054的时候,唐庆隆就抱着一种奇妙的心态。一方面,他非常担心研究进度,担心不能赶在全人类都变成不定时炸弹前找到爆炸的原理和解决方案。 但另一方面,这个研究项目也让唐庆隆久违的感受到了一阵急不可耐的激动甚至是冲动。 几千年前的超新星爆发,竟然能够对人类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并且这种影响一直持续延绵至今。在唐庆隆看来,这种影响居然能逃过千百年科学家的注视的唯一可能,就只剩下了介质的极低可探测性。 一种极其难以被探测到的物质,在数千年的长久过程中,持续地、显著且缓慢地向地球施加着影响。 一位有着四个院士头衔的物理学专家在面对这种情况时,怎么能不激动? 唐庆隆是个好人——哪怕是这种特殊条件下,他也从来没想过去让穆知然乃至物理所的其他人来替自己完成一些基础工作。他决心以自己为主,并且开始检阅从大崩溃前五十年到现在的所有高能物理实验室原始记录。 数据是枯燥的,尤其是大量数据每一条都要分析的时候,这种枯燥的感觉就更为强烈。AI在这种时候确实帮不上忙——它们通过大数据的培训,会把那些数据里的微小差异做节当成噪音或者实验误差排除掉。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人脑这种通用性极强的设备好用。 将数据可视化之后,唐庆隆很快就挑选出了统共十二组,一共四千一百七十六个异常数据。 “这个进展让我有点诧异。”分散研究开始第二天的组会上,唐庆隆向大家通报了自己的研究进展,“虽然还不好确定这些数据里就有我们正在寻找的东西,但是这个概率我个人认为还是很高的——这些数据并没有得到过相应的分析,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始数据自从收集了之后就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毕竟各个实验组的目标数据都不一样嘛。”组会因为选在了早上,所以大家基本是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在交流。而杨建民吃着包子搭话道,“我们也整理了一下病例报告,发现了一个可能是量子释能综合症报告——比大崩溃的首次集体发作早了三年。” 这份病例报告来自于军队战地医院的潦草记录,当时北欧到中东欧区存在着六个“热点”地区。这些地区反复出现武装摩擦甚至是小规模的武装冲突——由于参与冲突各方的组织混杂,且伤员人数众多……大部分战地医院的医疗记录都非常潦草。 简直比骨科医生写的肾内科病例还让人看不下去。 只不过,杨伟民还是在一份记录中找到了一点让他感兴趣的东西。首次大崩溃导致的伦敦邮局集体自杀发生的三年前,在萨瓦图雷东南约七十五公里的战地医院里,当地武装组织医院收容了一名伤兵。 由于无人机的袭击,伤兵所在的整个排只活下来六人。其中伤势较重的四人在后撤时,因为出血死亡。一人只受了皮外伤,经过缝合后已经出院、 剩下的这位上等兵病患情况相对比较麻烦,他的双腿被无人机爆炸所发射的破片打成了筛子,但是上半身的主要器官基本没有收到什么损伤。 在后撤到战地医院并且完成了截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