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罪(3 / 4)

越萝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没关系,”她对着屋外的老管家说:“我知道了,陈伯。”

冬葵仍是一脸忧色。

从小到大,越萝被请去祠堂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每次去,都是因为她犯了错,才会被堂主命令在祠堂罚跪。

这一跪,短则半日,长则三日。

堂主平日里疼爱小姐,但在大事上还是很讲究分寸,只要她犯了大错,再怎么心疼也会狠下心来依照家法罚她,不许任何人求情。

她不忍心看着自家小姐去跪祠堂,越萝在回府路上就料到瞒不过祖父。她这次的确做错了,她认罚。

心里也希望祁朝玉能少记恨她一点。

“别担心,冬葵,我没出来前,你记得看好祁朝玉,别再让人刁难欺负他。”

冬葵偷偷擦掉眼角的泪,闷声道:“冬葵都听小姐的。”

*

越萝在祠堂里跪了三日,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膝盖生疼,几乎要站不起来。

晚间冬葵趁着看守祠堂的人不在,悄悄给她送来一张软和的褥子,要是没有这张褥子,她这膝盖多半得废。

冬葵扶着她回她住的院子。

昨日夜里又下过一场雨,祠堂前庭院里栽的青竹被压弯了腰。

经过回廊时,越萝问:“冬葵,他这两日怎么样?”

冬葵看着疼的皱眉的越萝,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祁朝玉。

她想了想,回道:“都听您的吩咐,这几日冬葵让人按时给祁公子送药,听闻他身子恢复的很快,昨日便能下榻了。”

越萝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本以为按他这副羸弱多病的身子,这风寒还要几日才能好,如今看来,倒是快的出乎意料。

冬葵悄悄抬眸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心中有几分纠结。

不知道要不要把祁朝玉被昨日来府中做客的表少爷叫去雕簪子的事情告诉她。

毕竟那扫把星本就弄坏了小姐的玉簪,表少爷让他学着雕簪子,也抱着将来好让他给小姐赔罪的想法。

纠结好半晌,想到表少爷之前的行径,冬葵咬咬牙,最后还是斟酌着小声说:“小姐,昨日表少爷来了,他去了祁公子的住处……”

越萝听她说完,头疼地闭了闭眼。

她这才把人找回来,后脚殷子行就给她惹事儿。

还不得不说,得罪人的事儿,她那表弟真是干的出类拔萃啊。

“冬葵,先别回泉阆苑,我们现在去祁朝玉的院子。”

*

祁朝玉在院子里雕木簪。

昨日他被荆长碧叫去问话之后,来府里做客的表少爷殷子行带着小厮踹开他房门,丢下一些粗糙无比的木料,笑吟吟道:“听说祁公子这两日染了风寒,总不见好,依我看,祁公子体弱多病,是平日里疏于锻炼。”

“我特命人找来这些木料,赠与祁公子。一来祁公子可以拿这些东西锻炼锻炼,不至于整日无事……二来嘛,祁公子早前在我表姐的及笄礼上弄坏了她的簪子,眼下正好可以用这些木料练练手,几日后不说雕个一模一样的给我表姐赔罪,雕十二根花神簪于拜花节上送给表姐,也能彰显出你赔礼道歉的诚恳是不是。”

“祁公子应当不会觉得太为难吧?”

祁朝玉低眉敛目,收下那堆木料。

他嗓音有些低哑,“不会。”

殷子行见他这样逆来顺受,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咬咬牙拂袖就走,只是出门时,他余光落在案上的药碗上,随即眸光一转,手肘轻轻一抬——

“哎呀。”

食案被他“不小心”撞翻,瓷碗哗啦一声碎在地上,氤氲着热气的药汁撒了一地。

他后退一步,褐色药汁溅上桌案边少年的衣角,月牙白色的袍衫上顿时晕开一块褐色的污渍。

殷子行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