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力气,四肢僵冷。
越萝猛然回过神。
这梦做的,赶紧让她醒过来好吗?!
怎么梦里的祁朝玉不乏人赶着献殷勤,禹州郡最贵的酒楼说去就去,而她被至亲赶出家门,双手生满通红的冻疮,在除夕夜的大雪中凄惨死去?
老神仙收了水镜,跟她解释:“如你所见,你会死在雪地里,无人收尸。”
“至于你的祖父,他本就上了年纪,当初缠绵病榻,行将就木,很快就走到生命尽头,因此看顾不了你。”
“祁朝玉出身不凡,父辈往上数好几代都是王公贵族,为国鞠躬尽瘁,只不过此番遭人陷害,一家女眷流放,男丁抄斩。你祖父走后,你的三叔公便会寻了由头,将你赶出荆府。”
“他料定此人日后必有作为,会重振家族辉煌,而你在荆府被娇养着长大,心无城府,又不通权衡之道……虽说你与祁朝玉都养在荆堂主名下,但你们之间本就有不小的龃龉。外人眼中,任谁接管荆家,都会对另一个多加摧辱……”
“一个是前途无量的世家后代,一个是乖戾任性的草包小姐,你说,你的三叔公会选谁?”
见越萝不说话,老神仙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孩子,此为天机,你我之间,你与那祁氏后人之间,冥冥之中都结了因缘,”他视线下移,看着她腰间,“正如你的菩提玉佩,本是完玉却生出裂隙,皆是兰因相续、天机警示。”
“罢了,梦醒过后,抉择都在你一念之间。”
……
马车驶过城外古桥,车夫在外喊道:“小姐,咱们到城郊荒山了。”
睡了一路的冬葵惊醒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拍拍自己的脸蛋,仔细打量着越萝的脸色,试探问道:“小姐,冬葵听外头还在下雨,您就呆在马车上,等冬葵带着小厮们去将人找回来?”
越萝猛地回过神,她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玉佩,随后起身,径直撑开伞下了马车,“不,我亲自去把祁朝玉找回来。”
她人都已经在这了,还纠结那梦真假作甚。
而且,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那老神仙说的是真的呢?
越萝光是回想起她被赶出家门,凄凄惨惨死在雪地里那个画面,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可不能死的这么惨。
越萝醒后不是没想过直接找人嘎了祁朝玉,但是杀人灭口这事儿她也实在做不出来,就拿今日晚膳时来说,祖父荆长碧当时还问了一句“怎么不见朝玉。”
她第一次干这种坏事,领着丫鬟以带人出府逛逛的名头将人拐出来,随后二话不说把人丢弃在荒山。
以至于祖父问她的时候,她心虚得不行,还是冬葵给她打掩护,脸不红心不跳替她回话:“回堂主,祁公子本就孱弱,今日许是逛的累了,早早歇息了。”
这才没有当场露馅,被祖父知道她干了这样的坏事。
林中时不时响起一两声虫鸣,越萝提着裙摆,艰难地淌过一个个泥泞的水洼,她眼睛不断环视四周,心里祈祷着赶紧找到祁朝玉,把他带回去。
冬葵在她旁边提着灯笼,跟着来的几个老实听话的家仆也都分散开来在荒山里找人。
“祁公子!”
“祁公子!您能听到吗?”
雨下的大,层层乌云挡住夜幕中那弯孤寒的月。
密林中隐隐约约还听得见小厮们喊人的声音。
骤然一道枝桠状的闪电划破天幕,随即轰隆一声巨响,不止是冬葵被吓白了脸,越萝也被吓得僵住一瞬。
人间惊蛰多雨,上山半个时辰,还没找到人,她心里止不住后怕。
这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祁朝玉可千万别有事儿啊。
雨声潇潇,惊雷之下,胆子本就小的冬葵已经快被吓哭了,她拉着越萝的衣袖,不敢睁眼也不敢再往前走,“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