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灵辉拿起图纸细看了一眼,沉思半晌道:“我想陛下不会有质疑,毕竟此图绘制精良,布局与现今乾陵也并无二致,就怕武思远见后起疑,在陛下面前说三道四。”林玄泽试问道:“那武思远会质疑什么?”曹灵辉道:“此图一经递交,他必将怀疑此图的来历,他现四处派人寻找此图,深知此图藏在你阿爷身上,倘若我们交出此图,他势必会怀疑我们与你阿爷有所往来,并且隐瞒不报。他若向陛下告我们一状,陛下必会下旨令我们交出你阿爷,可白眉道人究竟是否是你阿爷,还尚未确定,这般情形,该如何与陛下交待?”林玄泽闻言担心起父亲的安危来,思虑一番道:“你考虑得极是,此种状况,我亦曾思虑过,那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曹灵辉见林玄泽似有难言之隐,便试问道:“白眉道人的身上存有诸多疑点,唯有待那王爷回府后,一切方可知晓。我们何不再等等,现离陛下提出的结案时间还有几日?”林玄泽忧虑道:“正所谓迟则生变。你我相识也有些年头了,又称兄道弟的,我有一疑问,想听听你的肺腑之言。”曹灵辉好奇问道:“有话但说无妨!”林玄泽问道:“此案牵扯帝王陵寝,并非像以往的案子那么简单,只是不知那武思远会否在我们查明真相后,想尽办法在陛下面前污蔑我们?”曹灵辉道:“我们秉公执法,问心无愧,可那武思远的手段你我皆清楚,此次你被流放岭南便是其一手谋划的,这还用我明说吗?” 林玄泽道:“你既然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又为何要执着到底,非要查个水落石出?”曹灵辉道:“此乃我们大理寺的职责所在,岂能任凶手逍遥法外?”林玄泽道:“事到如今,谁是凶手,我想你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我们虽不知那王爷的真实姓名,但从目前的线索中可推断出,其很可能是皇室宗亲,他们之所以反对女皇合葬,我想除了为避免破坏李家的帝王之气外,更是为制衡武思远。我们若执意揭发他们,到头来,恐得罪双方,进退维谷。”曹灵辉闻言点头道:“你说得颇有道理,可若无法将幕后黑手捉拿归案,仅将乾陵的设计图纸呈与陛下,陛下仍会寝食难安,还是要将此案继续调查下去。当今陛下绝对不会对谋反之人心慈手软,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林玄泽闻言道:“世事如棋局,不着得才是高手。”曹灵辉道:“好个不着得才是高手,可身在凡尘,岂能不沾染俗世烟尘?”林玄泽道:“眼下世局于我等不利,唯有明哲保身方能求存。虽说查案的目的是将凶手绳之以法,但更为重要的是确保女皇顺利完成合葬,那幕后主使的作案动机并非像你我想的那般,只是单纯的行凶杀人。而且目前诸多工匠仅是失踪,并不代表他们已经遇害。” 曹灵辉闻言好奇问道:“玄泽,你今是怎么了,为何总向着幕后主使说话?莫非你与那真凶会过面,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此问一出,林玄泽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曹灵辉审案无数,一下子便看出林玄泽的心思,有意问道:“玄泽,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此案已接近尾声,你若有甚难言之隐,只管说来,我曹灵辉绝不是那不通情达理之人,再说了,我们曾在猫鬼一案中患难与共过,你我感情深厚,互相信任,没必要一直瞒着我。”林玄泽见曹灵辉看出了自己苦衷,犹豫半晌,方才直言道:“实话告诉你吧,那白眉道人便是我阿爷!”此言一出,曹灵辉顿时一震,质问道:“此话当真?”林玄泽道:“当真!昨夜你走后,我又去了趟五王宅,与那白眉道人畅谈了一番,他确是我阿爷无疑。”曹灵辉试问道:“何以见得?”林玄泽道:“那乾陵的设计图纸便是他给我的,他提醒我只要利用好此图,便可制衡武思远,若利用不善,必会引来灾祸。”曹灵辉道:“单凭这一点,你就断定那白眉道人是你阿爷?”林玄泽道:“当然不是,我之所以笃定他是我阿爷,是因他将他的往事告诉了我,与我阿爷一模一样。”曹灵辉好奇问道:“可否说说你阿爷近年来的遭遇?”林玄泽迟疑半晌道:“我曾与你谈过,我阿爷是为女皇去寻《推背图》,因而久去未归。然而当他找到《推背图》并交与女皇后,又被派去主持乾陵营建工作。外人看来,女皇对他信任有加,将修建乾陵这一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