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正在雕刻巨石的工匠。是时,少府监掌固上前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将在此工作,直至圣皇顺利安葬。你们要协助那些开挖陵墓的石匠,将他们手中变钝的凿子打磨尖锐,并将凿下来的石块,用筐子盛满,肩挑背扛,运出陵墓。”众人无奈只好领命。随后他们捡起用钝的铜凿子,顶着山上的冷风打磨起来。 林玄泽正做苦役时,忽听到一旁石匠说起此地有匠工失踪的事,便好奇问道:“大哥,你方才说昨夜有匠工莫名失踪,这是怎么回事?”石匠低声道:“我们也不清楚,听说失踪的六人是技艺高超的画图匠和雕刻师。”林玄泽闻言诧异道:“他们为何会失踪?”石匠道:“我也纳闷,不过我听说,他们近来在为圣皇制作镇墓兽。”林玄泽好奇不已,但见少府监掌固过来巡查,忙低头干起手中的活来。 却说武思远回到府中,叫来谋主崔毅道:“我有一棘手之事,需你给我支支招。”崔毅道:“大王直言便是。”武思远道:“早朝后,陛下将要刻的碑文给了我,不过这碑文是在圣皇执政期间拟定的,全是些对她歌功颂德的话,她现突然去世,留下遗诏,要去帝号,称自己为‘则天大圣皇后’,并要求与高宗合葬于乾陵。这身份突然变为皇后,碑文自是要大改,你看该如何调整?”崔毅闻言思虑一番,分析道:“圣皇不失为一位治国之能人,她生前所做的贡献,众人有目共睹。可人无完人,若只论功不言过,显得不够公允,自然会遭人抨击。”武思远问道:“你意是功过都写上去?”崔毅迟疑道:“女皇留下遗诏,要将身份改为皇后,如此一来,她之前所做的一切,皆应属于辅政,她的功绩自然都是高宗的,某认为还是不刻一字为好。” 武思远闻言诧异:“不刻一字?我听人说圣皇命一位叫林元丰的幻术师,为她找来一块重达百吨的神秘巨石,此石是专门为她立碑用的。如此珍贵的一块巨碑,若不刻一字,岂不有违圣皇遗愿?”崔毅道:“圣皇晚年已觉自己杀孽过重,愧对死去的李唐先祖。岂不知这碑上一旦刻上她的功绩,便会召来灾祸。如若一字不刻,功过与否,便留与后世评说。” 武思远闻言点头道:“你分析得在理,可陛下限我七日内拟好碑文,若不刻一字,如何向陛下交代?”崔毅道:“您只要道出其中利弊,我想陛下自会明白。”武思远沉思半晌道:“也只能这样了,陛下与我做,若按我的想法篆刻碑文,怕是要遭后世万人唾骂。”崔毅道:“大王聪明过人,此事本就是陛下有意而为之,圣皇的功过,岂是你我可以妄议的。若真依旨行事,势必会遭到李家的仇视,对您而言,大为不利。”武思远道:“好吧,那此事作罢。还有一事需你亲自跑一趟。”崔毅道:“大王尽管吩咐!”武思远道:“你去将作监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知道乾陵设计图纸的下落。” 崔毅闻言猜测道:“大王寻此设计图,可是为圣皇合葬一事?”武思远道:“不错,自高宗入葬后,乾陵墓门早已封闭,内外可谓固若金汤。再说,乾陵是长孙无忌和李淳风堪选的陵寝吉地,若冒然开凿,势必会破坏龙脉,有损我大唐江山的气运。”崔毅闻言领命道:“大王放心,某定竭尽全力帮您寻到此图。”武思远道:“事不宜迟,你即刻出发!”言毕,崔毅受命离去。 少时,崔毅来至将作监。将作监大匠萧川闻是武思远的人到访,忙热情相迎,将其引入室内,好生招待。未几,崔毅问道:“陛下现将遗诏之事托付我主梁王,还望萧老能将当时的情况细说与我,以便我等跟进此事。”萧川摸着胡须道:“客气了,乾陵营建工程,是从弘道元年十二月,高宗驾崩后开始的。当时,女皇命吏部尚书韦待价在梁山修陵。因袭昭陵旧制,需依山建陵,而梁山共有三峰,南部二峰东西相对,挺拔俊秀,为乾陵之天然门户,北峰最高,为梁山主峰,故乾陵寢宫就选在北峰之上。梁山是一座圆锥形石灰岩山体,欲在山腰凿洞建造墓道和墓室,十分困难。韦待价重任难辞,奉命征调了军队和役使罪犯以及京城附近的老百姓数百万人,终于在次年八月将高宗顺利下葬。然此举仅完成了地面和地下主要工程,高宗入葬后,乾陵工程仍在继续进行。现乾陵地面上的那些宫殿建筑,以及石人、石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