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他微微颔首打招呼。

“小九去二楼了。你要去找她吗？顺便让她下来吧，生日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跟老六可是为她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呢……”

罗尔熙笑得灿烂，他已经能预感到，小九看到那个漂亮精致的玫瑰花蛋糕有多开心了。

郑梧聆应了一声，“好。”

周寺珉抬头看着他上楼，“需要我一起吗？”

他微微一愣，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木盒子，“不用了，四哥。你在楼下等我吧。”

这个木盒，是他送给小九的生日礼物。

他从三个月前开始画符。他研究了所有古老的书籍，画下了那些保命的符咒，一张一张这叠好放进那个木盒中。

从此以后，这就是小九的护身符。

周寺珉点点头。

年轻俊美的青年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他伸手敲了敲门。

他深呼吸，推开了门，脸上洋溢起喜悦的笑容，“小九，生日快——”“乐”字卡在他的喉咙说不出来。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到了银发少女躺在地上。

“小九！”

郑梧聆飞快跑了过去，一把抱住少女。

他只能看到一个人影从阳台消失。阳台的窗户大开，呼啸的寒风凛冽，窗帘被吹得呼呼作响。郑梧聆伸手抚上少女的额头。

“小九？小九！”

无论他怎么做，都没办法叫醒昏迷的少女。他别无他法，就在他打算下楼去找罗尔熙的时候，一个力道拉住了他的衣袖。

是醒来的少女。

“小九！你终于醒了——”

“……五哥，没想到竟然是你？”

少女难以置信又失望地看着他，眼角的落泪惊艳了岁月。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连拉住青年衣袖的姿势都没办法维持。

他不明白少女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九，不是——小九！”

少女没来得及听他最后的话，闭上眼睡了过去，下一刻，她的身体化成了无数蝴蝶飞走，她的所有修为化成点点绿色的荧光，融入了他的身体。

郑梧聆僵硬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小九的修为会钻进他的体内？

他脚底的冒出一个红色的星盘，那个星盘飞速旋转，他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了地阶武修。他的头发瞬间变成了银色。

“小九？——小九！”

青年伸手拼命地想要抓住那些飞散的蝴蝶，而那些蝴蝶最后化为了烟雾散去。他发出痛苦地嘶喊，尖锐的声音在整个宫殿中响起。

“老五！小九怎么了？！”

率先赶来的夏逸霄，他猛地推开门。

他看到了散落一地的地阶符咒。

看到了晕厥过去的青年，青年捂着胸口，眼角落下一滴血泪。

看到了摇晃着的秋千，上面的蔷薇花凋零。

“北冥九苍！”

梦中，那个青年泛红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他声嘶力竭地喊着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他急促喘息着，嗓音早已沙哑。

泪水打湿了他洁白的礼服，一滴一滴血泪滴落，几近崩溃。

“——小九！”

郑梧聆猛地睁开眼，他的浑身湿透了，整张脸惨白无血色。

他这才意识到，他又做梦了。

他梦到了小九十九岁生日那一天。

也是她陨落的那一天。

神君将自己抱作一团，痛苦地蜷缩着。

小九……五哥真的好想你……这孤独寂寞的八百年，就是你给五哥的惩罚吗？

小九，我知道错了……

青年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可如果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让她在二楼等他。也绝对不会让四哥在楼下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