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旧没有什么害怕的情绪。

他睁开眼，冲拓跋风一笑，是一种讽刺而轻蔑，是一种高高在上，像看什么畜牲一样的目光。

拓跋风浑身颤抖，他愤怒地狂吼，“谁允许你用这种眼神看我的！”

谢九寂说不出话来，他的嘴稍微一动就很疼。

他看到了拓跋风拿出一把匕首，对准了他的眼睛。

他知道激怒拓跋风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可是当他看到拓跋风伤害北冥九苍的时候，那些充满恶意又嘲讽的话，脱口而出。

在那把匕首刺向他眼睛的时候，谢九寂歪头闭上了眼。

“——老八！快住手！”

一束褐色的光芒打开了拓跋风的匕首。

是游栖云。

游栖云是急匆匆赶来的，他还喘着粗气，他抬头环顾四周。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伤患，有学院的学生，有皇家的侍卫，还有他的下属，所有人衣襟上都染着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老八，你这是在做什么？”

游栖云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扯开拓跋风，他看了一眼意识有些昏沉的谢九寂，让人来将他们送去医治。

拓跋风舔了舔唇瓣，他垂眸避开游栖云审视的视线，退后一步，他转身就想要离开。

游栖云不给他机会，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拓跋风，解释。”

这短短五个字，却是从游栖云口中一个一个字挤出来的。

拓跋风深呼吸，他挣开游栖云的手。

“七哥，我遇到小九了。”

游栖云瞳孔微微收缩，下一秒他惊喜又急迫地握住拓跋风的肩膀，他的眼中含着泪光，“真的吗？她在哪？”

男人低着头，声音沙哑。

“刚刚那人，放走了小九……”

游栖云一愣。

他眼底的喜悦散去，又恢复成往日的平静。

“七哥，我真的太想小九，这才动了武力。抱歉，这次是我冲动了……”拓跋风深呼吸，他小声替自己辩解。

看到游栖云不为所动的样子，拓跋风眸底闪过一丝狠意，他伸手拉住游栖云的衣袖。

“七哥，我真的错了。”

拓跋风跟游栖云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最为深厚，小时候他经常这般向游栖云撒娇，每次这样，游栖云都会心软。

这次也不例外。

游栖云叹息，有些无奈，“老八，你再怎么样，也不能——”

“七哥，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半晌后，游栖云缓慢地点点头。

“那小九……”

游栖云上下打量着拓跋风，他的样子也有些狼狈，他思索片刻，“小九那边有我，你先好好养伤吧。”

“……好。”

而被拓跋风重创的谢九寂，他现在躺在医馆里，双目无神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鼻翼间是浓郁的草药味。

【还说你不喜欢小苍？】

赤玄的声音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意。

【我喜欢小苍，你好像很高兴？】

【你若是不喜欢她，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赤玄，你真奇怪。】

赤玄闷声笑了。

【谢九寂，你也很奇怪。】

他继续道。

【可是啊，谢九寂，你现在太弱了，怎么能叫我安心把小苍交给你呢？不如……让我成为你吧？这样，你就能变强了……】

赤玄的话越来越小声，谢九寂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那些话像是海浪一样拍打着他的心脏，有些疼。

【……】

谢九寂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