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云纹的营帐内。
聂相坐在木椅上,身着褐色长袍,白色的山羊胡被银环拴着,上面镶嵌着一颗指甲盖大的绿松石,双手撑在那木拐上,双目紧闭,直到有人进来,他方才缓缓睁开眼。
“跪下!”
“祖父我……”
“跪下!”聂相拐杖重重砸在地上。
聂钧不敢多言,老老实实跪在营帐中间,头垂着瞥向一边,一脸不服气。
“谁允许你动那只畜生的!”
聂钧心里虽堵着气,却不敢忤逆,支支吾吾开口,“没人允许,我自己想去的。”
棕褐色的木棍突然飞来,狠狠砸在聂钧身上。
聂钧抬眸,望着被气得艰难起身的聂相。
“祖父,我就是想……”
见棍子不偏不倚地砸在聂钧身上,老人的怒火终于消减了不少,“我知道你想干嘛,可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点害了你自己,害整个聂家!”
“陛下不是没有追究此事吗。”聂钧嘴里嘀咕。
“没有追究?你当真以为陛下不知道,要不是看在贵妃娘娘的份上,今天都不知道够你死多少次!”聂相拂袖,将身子转过去。
入夜,营区内燃上篝火,远远看着,宛若一条盘延在林间的火龙。
余瑶坐在远处山坡上,白日里捡来的两个小东西围在她身边打滚,时而刨刨她铺撒开的裙摆,时而玩玩她那风中飘逸的长发。
孟璟弋拿着书卷,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里。
望着眼前坐在石崖边的少女,笑颜如花,如同一朵静静在寒夜绽放的昙花,孟璟弋看着入神。
心中不禁想起穿越前,系统描述的故事结局。
她,真的会背叛我吗?
“孟璟弋?”余瑶回过头,发丝拂过她那白皙的面庞,月光下,那双眼眸如水晶般耀眼。
孟璟弋愣了下,低声应了句。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余瑶继续问道。
“下面太吵了,想找个地方看书。”孟璟弋神情淡然,方才的惊异早已烟消云散。
余瑶看看周围,眼神异样的望着他,“这里?看书?”
先不说这里有没有桌案,就凭那微弱的月光,能看得清个啥?
余瑶垂眸,盯着他手里的书册——《税政》。
咦,居然不是诗集。
见他不说话,余瑶用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要不要过来坐坐?”
孟璟弋没说话,慢步走了过来,两小东西看见他,先是躲在余瑶身侧,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敢继续在草地上玩耍。
“它们你打算带回去吗?”
余瑶手抚在一只小雪虎头上,“带回去呀,若是不带走,你觉得聂钧那个混蛋会放过他们吗。”
孟璟弋没搭话,心里自然知道是不会的。
“对了,你知道聂钧为什么对那老虎下手吗?”
说是提前预谋好陷害孟璟弋肯定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这老虎身上那些受重伤的痕迹,就算真是为了陷害孟璟弋打伤它,这林子这么大,他们也不可能清楚的知道孟璟弋会出现在哪个地方。
“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两只雪虎吧。”
“因为它们?”
余瑶转身看着两只玩得不亦说乎的小东西,稍小的压在稍大的身上,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再过几日便是贵妃的生辰,聂钧估计是想把它们皮毛作为寿礼送给贵妃。”
雪虎皮毛价值连城,这确实是件不错的礼物。
可想到要生扒下这两小东西的毛,余瑶背脊不禁发凉,这也太残忍了吧,她当恶毒配角的时候也没干过这种事。
“聂钧这狗东西,真不是人。”
那夜,两人不知在那儿坐了多久,等余瑶再醒来,已经是回到了营帐。
“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