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伤人，季莲生，你也就配跟这种蠢人凑一对，这可真是物以类聚。”

一直隐身的老鼠眼也来了精神，拱火道：“刘师兄，我记得这小栓子可是您家生奴，多少钱都不卖，这下彻底废了，这可怎么赔呀……”

秦百里听的发笑：“我怎么记得这小栓子本来就是个阉人，宫里不要给撵出来了，当初你们家买奶妈搭了个小栓子，里外里没花一分钱。”

刘金桂凶狠道：“我不管，这奴才废了，你们陪我！”

陈贰这回实在没忍住，插嘴道：“你们刚才还推我打我呢！还糟蹋我的东西！要算就一起算！”

众人吵闹不休，季莲生眼中的厌恶渐深，他有些疲倦的闭着眼捏了捏鼻梁，再抬头时，目光如同深潭，他语气寒凉：“你们要怎么样。”

刘金桂原本已经扯住了陈贰的袖子要动手，此时终于看清季莲生的相貌，胖手一松，胖脸一红，满脸的蛮横无理嗖的换成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她含羞带臊，扭捏道：“这位郎君，你若是能亲奴家一下，今天的事儿就算过了。”

刘金富立刻抗议：“不行！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贰目瞪口呆，秦百里乐不可支，用胳膊肘捅捅季莲生，口型道：“你也有今天。”

众人乱哄哄闹做一团，这时，高盛突然一声怒喝，拽的陈贰差点跌一跟头。

“够了！”

从刚才起，高盛一直默默注视着季莲生，他的不耐烦和鄙夷落在李财眼里，成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都落到这幅田地了，还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媳妇儿都是人贩子那里买来的傻瓜，就这么一个下贱的穷鬼，却事事都要压自己一头！还要摆出那副冷冰冰假清高的样子！他到底在看不起谁！

高盛面容扭曲私恶鬼，狰狞道：“季莲生，落在我手里今天算你倒霉。这回若是还让你轻飘飘的混过去，我就跟你姓。即使打伤奴才的人不是你，我敢保证，告到书院里去，你起码也要回你那穷窝里反省半年！”

“那可是半年啊……明年就要乡试了……”高盛狂笑着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你那帮穷鬼亲戚还指望着你出人头地带他们鸡犬升天，你可仔细掂量好轻重！”

陈贰忍不住插嘴：“奴才是刘金桂家的，跟你没啥关系！而且你也打了我……”

“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再说，”高盛笑得猖狂，“我这辈子就算是个废人我家里也养得起我，至于他嘛……”高盛不怀好意的拖着长腔，对季莲生冷笑道，“季莲生，今天你若是给我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我就放你一马。”

连胖子都没想高盛会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众人一时噤声。

然而，在众人的沉默中，季莲生突然笑了起来，他本就生的极好，眉目含春，这一笑仿佛百花盛开，春光乍泄，众人看的呆了，却只有陈贰一脸刷白，恨不得立刻跑出八百里远。

是煞气，在季连生的眉宇间，是与日后杀人如麻的黑化首辅一模一样的煞气。

高盛却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他在季莲生的笑声中狂怒道：“你笑什么！”

季莲生的笑声戛然而止，顿了顿，他脸上竟露出一丝怜悯：“笑你可怜。”

“拼尽了全力依然不如一个你口中的下贱胚穷鬼，若是我没记错，”季莲生眼中含着森冷的讥讽，“你是不过一个庶子，若是我将你做的这些事告到你家里去，你猜猜看，你那做小妾的娘会是什么处境？”

高盛一怔，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倏的转头看向刘金贵，又看向老鼠眼，咬牙切齿的想知道是谁翻出了他的隐痛。

高盛面色青白，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居然徐徐松弛下来。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理了理衣领，踱回屋内坐下。

抿了一口茶，直视着季莲生的眼睛悠悠道：“我母亲虽然是个小妾，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