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长恭美的惨绝人寰,但她也决没有霸王硬上弓的意思。反正这几年不能成婚,过上三年再说呗,她决不强人所难。
“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过继你做我儿子吗?”
“不知。”
“离开邺城吧,别再跟他们搅在一起,尤其是这几年……”
其实,高玉还有许多话要跟他说,仿佛能说上一生一世。
不光是为了自己,更多也是为了高淯本人,她要替他与亲人最后好好的告别。
目光在高洋高演高湛他们眉间留恋了一下,还有最小的弟弟高济。
高济还小、抱着她的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八哥,你别走好不好?”
高玉心想,我也不想走啊,可是……
窗外的光一寸短过一寸,他的手终究在床沿垂了下去,这是阿淯的手。
“就这样再也不见了……”
……
高澄回来的时候,只听见殿中一片哀声。
他不可置信地走进去,只见众人跌坐在地上,高淯依旧躺在床上,但与从前这么多年不同,他惨白的脸色中透着一大片的灰气。
刚才,娄昭君哭晕了过去,已被抬到了外殿。
高演哽咽说:“大哥,阿淯他走了……”
“不可能。”高澄一把推开他,“我能救他,他决不可能死。”
说着,他抬脚踹开高湛和高长恭,拖住高淯就要带他走,但触手的那一刻他浑身一震。
这决不是一个活人的肌肤了,彻骨的寒冷、不带一丝的活气。
“不可能,你能让阿琬活过来,为什么你不行……”
他掐住高淯的脖子:“你醒过来,醒过来跟我说话,不然我就掐死你!”
“大哥,你干什么!你疯了!”
高澄甚至掏出匕首,场面一时混乱不休。
不过这一切高玉都不知道了,她自己的身体被砸破了头,不过死不了
但她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是嗡嗡的疼。
她咿咿呀呀抱着脑袋坐起来,郑观音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醒了,头还疼吗?”
“头?”高玉皱着眉说,“疼。”
不仅疼还虚,应该是流了不少血。
“没事,大夫看过了,只是皮肉伤,说多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高玉眯着眼睛,心想阿淯已经过去了、结束了,去了另一个世界,现在活着的,只是她自己。
她重重叹了口气,收拾了情绪,睁开眼睛看着郑观音喜气洋洋、满面红光,跟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似的。
“我头被砸了,你就这么高兴?”
“唉呀,不是这个事儿。”郑观音推了她一把,“要恭喜你了。”
高玉当然知道她要恭喜的到底什么事情,不过还是装作不解地说:“喜事?什么喜事?”
“你要做王妃了?”
“啊?哪一家的王妃?”
郑观音大概本来就想直接说高长恭,后来觉得还是逗一逗这丫头好,于是便一本正经说:“兰陵王。”
高玉也配合地两眼瞪大:“兰陵王!不就是那个躺了七八年都没醒过来的高淯!”
“可……”
“我的天哪!”高玉打断她话,“你让我嫁给一个植物人,这不是让我守活寡吗?”
“不干不干,谁出的馊主意啊。”
“不是让你嫁给高淯,而且高淯他也已经过世了。”
“什么?他死了那还让我嫁给他!该不会是想把我烧给他吧?”
高玉不轻不重锤了郑观音一下,“我好歹也是救过你的人,怎么能这样对我?就这么把我推入火坑了?”
“哎呀,不是嫁给高淯,是嫁给兰陵王高长恭。”
于是郑观音就把自己的前未婚妻高长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