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感觉在高淯心中,他的命、竟比父亲的命还要重要?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高玉心想,你当然比高澄重要多了,十个高澄捆起来都比不上你这条命。
“因为你值得。”
……
眼见时候不早了,高玉和高肃边聊边回大营。
“对了。”高玉从腰间摸出一柄匕首,“送给你的。”
这匕首造型精致,鞘上刻了花纹、刀柄处还刻了“长恭”二字。
高肃道了谢,拔开匕首在指间一试。
“好锋利的刀。”
“这是自然。”
这可是手术刀,她让匠人嵌上刀柄做成了,削铁如泥、见血封喉。
唯有这样的宝刀,才能配的上兰陵王的大名。
快到高澄的军营,还没进去就听到高澄那狂笑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
这还没开打呢,怎么就这么激动了?
她和高肃对视一眼,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只见高澄脚翘在椅子上,两眼放光:“萧老头终于死了!”
萧老头?
萧衍吧。
确实,高澄和萧衍是同一年死的,死法也都十分有个性。
一个被厨子杀了、一个被饿死了,谁也别笑谁。
不过萧衍好歹也是活到八十六才死的,你高澄二十八就死了,真是……
“当真?”高玉故作惊讶道,“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不所谓,反正都死了。”
高澄开心那也是理所应当的,这可是他干的好事。
当初他一上台侯景就反了,东魏的勋贵趁机对他施压,好歹他头脑清楚,没着了他们的道。
后来,侯景又在宇文泰和南梁之间反复横跳,最后还是他用了手段、成功将战火引向了南梁。
没道理,我们北地打的你死我活,你们南朝隔岸观火吧。
“侯景成不了大事,但可以乱了别人的事。”高澄志得意满,“从此,南朝不足为惧了!”
高玉腹诽,不足为惧是不足为惧,不过你也只是为他们做嫁衣,宇文家也是为他人做嫁衣,最后都是白白便宜了姓杨的了。
高澄算了一下:“明日我就可以到颍川了,王思政是个硬骨头,死啃不下来,你们有什么对策?”
他身边的几个幕僚参军皆不言语,估计是方才讨论过了。
高玉推了高长恭一把:“问你呢?”
说着,又替他造势说,“大哥,阿肃还小呢,这样的军国大事、他能懂什么。”
高澄哼了一声,高玉又拍马屁说:“大哥您十岁时曾能独自出马招降高敖曹,十一岁时就能出使洛阳、朝觐皇帝,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也不可能人人都如大哥您这般的。”
以前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会说话啊。
果然是生活所迫、性命所迫。
高澄是常年被人吹捧惯了的,寻常的马屁他早就清风耳边过、不防在心上。不过亲弟弟的吹捧,他总算还是给了些面子的。
此时,高长恭也开口说:“父亲,我看咱么可以用水攻。”
王思政带领八千军士坚守颍川城已经快一年了,只是长颍川城坚固无比、王思政也算颇得人心,一直能以攻破。
“关中本就擅守城。”
其实东魏坐落于富庶之关东,而西魏位于残破之关西。在人口、耕地、马匹、盐铁、币帛各项数据指标上,东魏都强于关西。好几次,高欢都有机会将宇文泰一网打尽。
但此消彼长、时也命也,至少现在还是胜负未分。
“浦水。”高长恭在舆图上一指,“在浦水之上修筑水坝,倒灌城池。”
有可能他是从南朝的军报上得到了灵感,侯景围攻台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