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淯。”高澄扶着伤口,低声咳了两声,“我以前觉得你太小,还是个孩子。”
高玉心想,人家本来就是个孩子啊,永永远远的十八岁。
高澄继续说,“如今看来,你已经可以当帮我的忙了。”
高玉警惕的说:“大哥,你想做什么?”
你要杀人放火,我可不帮你啊。
高澄阴恻恻地笑了笑:“也没什么,我做皇帝而已。”
哦,可以理解。
你上辈子白忙活了一场、结果是为他人作嫁衣,自己没当成皇帝。
就算后面被追封为了皇帝,但人都死了、追封有啥用。哪怕是活着当一天皇帝,死了也痛快啊。
“可是,大哥你如果当皇帝,咱们对着宇文黑獭、大义名分可就没有了。”
北魏虽然分裂为东魏西魏,但大家可都觉得自己是大魏的、对方是伪朝。
即使都是傀儡,皇帝有如走马灯一般,但毕竟皇帝名义上还是姓元的。
如果,高澄要取而代之,对面可就是唯一的大魏了。
高澄说:“你以为我在乎这个?”
成大事者,能要脸吗?
之后的邺城自然是在一片混乱和惶惶不安之中。
你想高澄这人、没事都要揍别人三拳,心情不好了、路过的蚂蚁都得踩上两脚,现在居然被人家杀到门口了,你让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总之,他借着追捕刺客为名,把邺城翻了个底朝天,把有旧怨的都以这个名义拖出来砍了,真是要命。
“那个,大哥。”高玉问,“阿肃怎么样了,那天没受什么大伤吧。”
那天高肃也算是舍身救父,高澄怎么着也得给这个儿子一个好脸色了吧。
高澄摆摆手,动到了伤口,又龇牙咧嘴了一阵:“你去看看他吧,待会儿孝先过来。”
“表哥从晋阳回来了吗?”
段韶的母亲是娄昭君的姐姐,所以他自小很得高欢器重。广阿之战、邺城之战、韩陵之战、邙山之战、玉璧之战都是身先士卒,一直镇守晋阳。
斛律光、高长恭、段韶,可是赫赫有名的北齐三杰,可惜只有段韶一人得以善终,伴君如伴虎呐。
“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等高玉刚出了门,就见段韶风尘仆仆而来,朝她展眉一笑:“阿淯,许久不见了。”
“表哥。”高玉亲亲热热凑上去,一番嘘寒问暖,“我大哥喊你回来,是做什么的啊?”
段韶只是笑而不语,能在这精神病王朝中身居高位、且寿终正寝,自然不是多话的人。
“有什么事,我回头再与你说。”
高玉只好放弃,找高肃去了。
远远就看见高澄的几个儿子围成一团,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高玉蹑手蹑脚凑上去,示意旁边的仆从不要说话。
她竖起耳朵,只听老五高延宗说:“等爹做了皇帝,三哥你就是太子了。”
虽然少数民族不见得就搞嫡长子继承制这一套,但治天下还是得靠儒家,这样的法子无疑是最稳妥和安全了。
老二高孝珩也说:“也不知道到时候父亲会给咱们什么样的封地?”
高玉嗤笑,年纪不大、想的都还挺美。要不是我救了你们老爹,你们就都已经边边站了。
正好旁边就有一张挺大的舆图,几个半大的孩子就抓着图、指点起江山来。
“这边……那个……我觉得……”
高肃在旁边倒是一直不太说话,虽说高澄很不喜欢这个儿子,但他这几个兄弟倒是没有排挤他,难得有一种还挺和睦的感觉。
几个兄弟把这富饶的土地都瓜分完了,高孝琬问高肃:“四弟,你喜欢哪一块?”
高玉上前一步:“我来替阿肃挑一下怎么样?”
几个兄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