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瓜俩枣,还不够两人糊口的。
她跳上驴车,撑着袋子口让温茶看,打算让他一点点适应正常人类的生活:“温茶你看,这是银子,也就是这个地方的钱,能买衣服和吃的。”
温茶双眼空洞,并不肯把眼神从他脚尖处移开。
看来改造任务任重道远啊。
按照现在的物价,这袋银子可让他们二人三个月内衣食无忧,三个月……应该什么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吧。小毛驴突自叫嚷了一声,好像在告诉温梨算口粮的时候忘记把它算上,温梨银子揣怀里,二个月……应该什么事情都能尘埃落定了吧。
两人一驴晃晃悠悠地朝城门口走。
启祥镇一共两个城门,一个是温梨头先经过的那个,是启祥镇与大祁境内的连接;一个在北边,因为那里可直通关外,山贼马匪横行,纵使有戍边将士执勤,但仍风波不断,况且环境不如大祁,除了往来经商之人,无人往那边去。
温梨所去的城门口,自然是她来时那个。她曾远远的看过几眼那一队人马,马的好坏她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她在王府也待了一个月,那辆马车虽然外观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无论是用料还是装饰都是上等,绝对不是寻常马车,寻常商人巴不得用最普通的马车,不让那些山贼马匪看出来,故而也不可能是往来经商之人。
她在城门口的茶水铺子喝了半天的茶,没打听出来任何有用的线索,只好往另一个城门去碰碰运气。
温梨满脑子都在想,如果另一个城门也没有他们消息的话,她接下来是回到王府还是故意彰显自己的存在,打草惊蛇继而引蛇出洞呢?
她想的太认真,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从她从茶水铺子里回来就浑身充满着戒备,机警的望着四周。
温梨从茶水铺子走后,一直在角落坐着喝茶的男人付了茶钱,转身离开,他实在太过普通,以至于连温茶只是看了回来的温梨一眼,他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那人在人群中晃悠好几圈,确定没有尾巴之后,一个转身走进小胡同,三步两步越过矮墙,跳到一处还算雅致的院落。
江昊正百无聊赖的倚着木桩,看着天空,听到墙角有动静,兴奋起来,终于来活了!
“六子,怎么样?”
六子刚跳下墙,江昊的身形就挤过来,把他堵在墙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六子:哥,也别太热情了。
“倒是有个男的来打听,不过……”他想想那个人的样貌,清秀的很,怎么看怎么不像穷凶极恶的歹人,“看着不像。对了,他还赶着个驴车。”
江昊一下就想到让他笑了一路的那个猴!那滑稽的表情,还有城门口的尖叫,还有酒楼那首诗,虽然他听不懂,不过爷对他确实赞赏有加,说不定他是为了那袋银子来感谢他们的呢!这样看来他确实不像歹人,比较像是像个有点小聪明的傻子。他想起那人的表情,脸上浮现出笑容。
“那他肯定不是啊!”
六子仰望着他,看他的五官逐渐绽放,配上他壮硕的身子,尴尬的姿势,画风逐渐诡异起来。他赶紧从他腋下钻出来,“我去禀报爷一声。”说罢,撒腿就跑,生怕晚一步就被追上。
江昊刚刚想的画面太过搞笑,以至于被他钻了空子,等反应过来时,六子已经进屋。这些年跟着爷,见得人多会隐藏,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放飞自我的人,仿佛想起他就能想当年爷还没淌这趟浑水时,那些无忧无虑,没有勾心斗角的日子。
他追上六子,在门外候着。
里面那位爷听了六子的话,指尖揉搓着大拇指的上白玉扳指,若有所思。半晌才道:“继续盯着。”
六子领命退下,开门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江昊,他生怕被扣,逃也似的离开。
江昊话音没吐出来半个,就看到六子撒开的长腿,人都跑出虚影来了。
江昊怀疑地摸摸自己的脸: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