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得十分低调质朴,身上却有一种浓浓的书卷气。
她在欧式大铁门外走来走去,徘徊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
从手中拎着的大包里,摸出一柄形制奢华的钥匙。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钥匙插入了钥匙孔。
在钥匙的转动下,“吱呀”一声,大铁门应手而开。
进门处的洁白大理石维纳斯笑看着她的眼。
眼前碧草如茵,大草坪之侧是如云似锦的玫瑰花园。
成千上万支玫瑰花正在热烈的绽放,芬芳馥郁的香味令人心醉神迷。
女人淡淡看了一眼那些玫瑰花,就别开脸去。
眼中一片淡漠,那些前尘她早就忘了。
她的脚步迈得更快,飞快走过那些碧草香花,朝着青黛色远山的方向走去。
踏上白色的大理石台阶,脚步变得迟疑,好半晌才下定决心,拾级而上。
白色大理石高台上,只有两座宽大的黑色大理石砌成的坟墓。
她的目光迅速被大理石上的刻画刺痛。
黑色大理石的边缘是玫瑰花浮雕,正中央却是一幅工笔白描。
浩淼静谧的湖面,雾气缭绕。
湖中央有一对璧人,男的漂亮刚毅,女的空灵秀美。
女人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她在嘲讽的却是自己。
人都已经死了,不是早已经忘了吗?为什么心中还涌动起伏着这样强烈的情绪?
她静静站了一瞬,背转身,去看另一座坟墓。
才看清墓碑上的照片,眼泪就落了满面。
她缓缓蹲下,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好半晌,忽然痛哭出声。
“蛟蛟,原来那天,真的是你……”
已经过去差不多十年,她翻来覆去都是两个梦境。
一个是风雨之夜,小小的孩子拉着她的衣角,一直在喊:“妈妈,你不要走。”
可是年轻的她已经被凌家伤透了心,脚步都不肯为他停留,冲进大雨之中,坐上出租车走了。
每一次梦见,她都看见那个小孩坐在大雨中,哭得撕心裂肺。
连同她的心都撕碎了。
另外一个反复梦见的梦,是在一大片的草坪之上,她看着她的两个孩子踢球,现在的老公走过来拥抱她。
草坪的另外一端,一直站着一个人,十分像当年她爱得泥足深陷,连尊严都失去的那一个。
他那样虔诚地看着她,像是看着自己毕生的神明。
她却不敢看他,也不敢问他,她几乎是逃走的。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去找过他。
他也没有再找过她。
直到有一天,在报纸的小小角落,看见一个没头没尾的讣告,宣告凌云蛟逝世。
那讣告甚至并没有清楚说明,死者的身份。
但相连的血脉告诉她,死的就是蛟蛟。
那一刻,她才真正崩溃。
犹豫了许多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一个人来了玫瑰墓园——从前最让她痛恨的地方。
因为这里躺着一个她永远没法战胜的敌人。
“蛟蛟……”女人悲伤大哭。
只可惜无论怎么哭,那个人都再也听不见了。
青山埋骨,玫瑰饮恨。
她的泪水那样汹涌,她的心愧疚得发痛。
好半天,她才勉强止住痛哭,从包里摸出一张素雅的丝绸手帕。
手帕是天水碧色的,什么图案都没有,只有角落,用同样的天水碧色的线绣了个小小的“蛟”字。
女人定定看着手中的丝帕,眼圈又一次红了,大滴大滴的泪珠从那双妩媚的丹凤眼中掉了下来,正落在墓碑前。
她用手中的丝帕,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