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也不例外。
柳夫人本不想她跟过来的,但架不住柳望舒软磨硬泡。
主要是柳望舒怕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柳夫人斗不过她。
“今日将母亲与大哥都请到大厅来,是有一事想问问你们的意见。”柳长淮放下手里的茶盏,忽然说道。
二人都以为他是要说过继一事,喜不自胜,眼角眉梢抑制不住地上扬。
然而柳长淮直直望向站在柳长海身后的兄妹二人,问道:“不是我这个做二叔的不慈爱,只是我不得不问你们一句,谁给你们多的胆子,在这个家里就敢欺负望舒?”
柳长淮虽然生得一副和气模样,但多年县令做下来,也很有几分威严,清水县的泼皮无赖见了他都先惧了三分,何况是柳逸然与柳兰心这样没经过一点风雨的温室花朵了。
在柳长淮的逼视下,兄妹二人煞白,噤若寒蝉。
老太太不在乎这两个孙儿,但她不喜欢柳望舒,而且幼子越来越不听话,过继这事拖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肯答应,她迫切需要证明一下自己长者的权威。
鹤首松柏杖敲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的声响,老太太声音高亢:“小孩子家家的,无非是说恼了拌几句嘴,值得你这个县令大人在这大摆公堂,要不要把前面的衙差都喊过来?”
老太太这话在柳夫人听来就是胡搅蛮缠,企图包庇柳长海的一双儿女,柳夫人拍着扶手站起来:“谁家拌嘴是做哥哥姐姐的在妹妹面前胡言乱语将妹妹气哭的?”
老太太冷哼一声:“说不得是望舒丫头太娇气的缘故,我早说过,便是姑娘家,也不该养得如此娇气。”
柳夫人气得几乎要说不话来。
柳望舒俯身给柳夫人顺气:“望舒可担不起祖母这句话,兰心姐姐摘了我娘的牡丹花,逸然哥哥更是计划着要将牡丹花全部带回沐阳去,连我娘花重金请来多的花匠都要带走,为人子女,岂能看着他们欺负我娘!”
闻言,柳长淮几乎将嘴唇抿成一条直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慢慢收紧,宝蓝色的衣摆被攥出褶皱。
柳望舒见状,眼底划过得意之色:“我不过说了两句,逸然哥哥便口口声声我今日惹着了他,等他正式过继到我爹名下,要我好看。”
努力眨巴着眼睛,双眸顿时蕴着大片水雾,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柳望舒缩着瘦弱的肩膀往柳夫人怀里靠依偎,好似受惊的小兽。
虽然柳夫人已经从红豆口中知道了柳逸然与柳兰心的行为,但从女儿口中说出,又是不一样的感觉,她心疼地捂着心口,看着兄妹二人的眼神就不善起来。
柳长淮也是如此,直盯着柳逸然瞧。
老太太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又不得不撑着笑脸打圆场:“逸然这孩子爱说笑,说这话只是想吓唬望舒罢了,岂会真的这般,小孩子吵嘴当不得真。”
柳长海看着对面的弟弟,应和道:“是啊二弟,逸然这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的品行如何你该清楚的。”
柳长淮不咸不淡地回道:“他出生的时候我在外求学,鲜少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