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直接堵住了阮素安后边所有的话。
她怔怔地看着不知何时关了水龙头的男人,见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渍,似是极轻地叹了声,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转头看她:“姑姑,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
他的身姿仍然笔挺,漆黑的眼睛透着不可琢磨的认真。
阮素安噎了下,被许白焰先发制人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语塞。
这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过往是活泼张扬的,是拥有少年恣意全部色彩的存在。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所有情绪似乎只剩下黑白两色,平静且几乎无任何波澜。
无关年龄,只是单纯,变了。
她猜不透缘由,却也遗憾和无奈自己的努力没有护住他原来的模样,所以才更加竭尽所能地想让他幸福。
“也没什么,就楼上老林家的孙女今年也二十七了,家里着急就问了问我。”同意做媒是一回事,当面说出口又是一回事。
阮素安有些尴尬地擦了擦手:“小姑娘是老师,我见过,长得文文静静的,就是个子跟你差得多了点。不过也还好,我想着你们年纪相仿,见面聊一聊也不是不可以,对吧?”
说到最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意图通过笑声缓和气氛。
许白焰没说话,俊脸面无表情的,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见状,阮素安怕他生气,立马打圆场:“也没事,我就是随便提一句还没答应,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去回绝掉……”
“可以。”
低沉清润的嗓音响起。
“……”
“啊?!”女人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白焰抬眸,神色无常。似是看出了她的震惊,又重复了一遍:“可以的,您安排吧,安排好我再请假出来。”
阮素安此刻已经可以说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半晌都没缓过神,她愣愣地听着男生平静如水的声音,嘴角的笑怎么也抑制不住:“真的吗?”
男人重新打开水龙头,那一声淡淡的“嗯”覆盖在水声下,低到毫无波澜。
但阮素安还是捕捉到了,她激动地不知所措,干脆直接用衣服胡乱地擦了擦水渍,边走边说:“我手机呢?我现在就给老林回个消息,好约个时间。”
许白焰摇头失笑,“您慢点,我又不跑。”
脚步匆匆,声音也越来越远,远去的女人连背影都透着高兴,一看就没听到他的叮嘱。短短几秒钟内,厨房只剩下许白焰一人。
碍于高强度训练下培养出的过人听力水平,几米外女人打电话的声音时不时传入耳中,光是听语气都能想象到那副喜上眉梢的模样。
许白焰眉眼低垂,漫不经心地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用哗哗水流声混乱耳后的激烈探讨声。碗筷被高强度的水流冲洗,眨眼便将洗洁精留下的泡沫渍冲得一干二净。
盯着水池中的白瓷碗,不知为何,许白焰突然想起了先前在微博上看到的照片。
年轻漂亮的女孩被一排西装革履的前辈簇拥在中间,笑得那般灿烂无暇。聚光灯下的她光鲜亮丽,和他截然不同。
虽然和一众业界大佬比起来,无人知晓她的真实姓名,可评论里清一色的全是夸赞。
他们夸她漂亮,夸她气质好,猜测一定也是位优秀的小姐姐。爱屋及乌,被前辈团宠的存在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这些,那些尚未真正了解过她的陌生人都能明白,更何况与她朝夕相处两年的许白焰。
其中璀璨甘甜,他一清二楚。
他和余笙,本就不相配。
她是众星捧月上的冉冉之星,而他只是灼灼烈火下的一粒尘埃。不论是星星还是明月,都是尘埃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他们之间,是比咫尺天涯还要遥远的距离,难以跨越。
“小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