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歪歪扭扭的山间小道里转了半天,还没有露出清水寺的庐山真面目。
突然,马不安的开始嘶鸣,任凭车夫怎么赶都不敢前进。
“出什么事了……”诗宁话音未落,便听到周围整齐划一的拔剑声。
不得不说,郡守是个怪人——尽管腰缠万贯,却不想着换辆材质好些的马车。
诗宁只是轻轻一挥剑,那车的木板便碎地七零八落,让她能轻而易举地破窗而出。
“各位好兴致,居然跟踪到这里来杀本姑娘。”诗宁毫不畏惧,慢条斯理地抚了抚剑。
“少废话,拿命来。”见她不过是个弱柳扶风的女子,就有人耐不住性子提剑而上,直取诗宁面门。
然而,还没沾到诗宁的裙角,他就被领头——带着银色面具的神秘人割破了喉咙。
“处理干净。”清清冷冷的少年音从面具下传出,周围的几人见怪不怪,把尸体拖到一边。
诗宁:……
她退后一步,面色警惕:“你是?”
“多日不见,看来公主忘了在下。”青年笑了笑,摘下了面具。
“温钰!怎么是你?”
清俊的少年眉眼弯弯,走到她身前:“公主在外操心党派之争,温钰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太子殿下本不允许,但他的暗卫营中已经无人是我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得答应臣,让臣顶替早年慈安堂收养的一个孤儿的名字,然后在杀手殿混出个‘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来,等着宋衍上钩。”
“那一定很不容易吧。”诗宁轻声感叹着,拉住了他的袖口,“国师那边你是怎么瞒过去的——还有,你有没有受伤?”
温钰当初练武时稍有擦碰皮肤就泛红,若是居于杀手殿榜首,刀口舔血的日子便是家常便饭。说到底,他虽有练武天赋,但诗宁更希望他不要过上这种日子。
温钰明显回避这个话题,挣脱了她的束缚,笑着帮诗宁理了理裙摆:“公主也知道的,傅鸿给我下了慢性毒药。于是,陛下便将计就计,让臣在他面前假装毒发,随后降下圣喻让臣休养生息。
“至于杀手殿么……家父先前给臣安排过一个侍卫,没想到,他竟是杀手殿门主的结拜兄弟。他对臣颇为照顾,因此,臣只受了点小伤。”
“不行。”诗宁明显不信,“得给本公主看看——上回听风阁的事儿,你也是这么骗我的!”
温钰垂下长长的眼睫,避开她的视线:“我当杀手,其实还有一点点私心。”
“什么?”诗宁不觉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只是想来见见你,”温钰忽地一笑,略带寒气的眼眸中似有冰雪消融,“我很想你。公主有没有想我?”
“我……我也挺想你的啊。”诗宁终于吞吞吐吐憋出了几个字,脸颊微烫。
温钰忍不住伸手摸摸诗宁的头,有些不正经地开起了玩笑:“那公主什么时候正式纳我为……”
“闭嘴!说正事!”诗宁虚张声势,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温钰看着小朋友张牙舞爪的样子,尽量憋笑:“宋衍要看到穆青青的信物,劳烦公主找找。”
“喏,给你。”诗宁摘下身上的玉佩,“你行事一定要小心。”
“好。”温钰戴回面具,准备吩咐手下随他离开。
“刚刚那个人……”
“他是宋衍的手下,说到底,不过是来监视我罢了。如今信物已经到手,一个下属的死活,宋衍是不会关心的。”
见小公主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温钰心中微动,上前几步,虚虚环住了诗宁:“我在京城等你。你也要好好的。”
温钰衣衫上的清香把她包围,少女的瞳孔因无措而微微放大,平日里灵活的大脑立马宕机:“哦……”
得逞的少年勾了勾唇,略施轻功,消失在林间。
*
“小姐,那清水寺,还要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