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贵妃定定地望着她,仿佛是透过诗宁看到了另一个人。
半晌,她回过神来,轻启朱唇:“本宫有些乏了,想静一静……”
“儿臣告退,”诗宁深深行了一礼,“母妃……保重身体。”
诗宁缓缓走出大殿,宫女们也鱼贯而入,重新回到宫内。
看着诗宁渐行渐远的背影,贵妃忽而莞尔一笑:“文竹,你瞧,都说女大十八变,宁儿也与幼时大有不同。”
“是呐,”文竹轻轻为她捏肩,“不过公主的眼睛,倒是同娘娘极像,几乎从未变过。”
“是吗?”似乎想起了什么,女子轻叹一声,“文竹可曾记得本宫进宫前的模样?十多年过去,终究是不同了……”
记得,她当然记得——
当初,贵妃尚未入宫,“定国公”的头衔也尚未封赏——那时,只有久经沙场的骠骑大将军和同他一道守边的妻子儿女。
十余年前,胡人进犯汴周边境,将军奉命迎敌,击退胡人,敌方迁地七百余里。
经此一战,胡人退居漠北,不敢再犯;而将军名声赫赫、手握重兵,年轻的帝王难免猜疑。一道圣旨降下,将军被召回京城,由其长子代为守边。
能文善武的将军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了保全一家老小的安危,他主动上交了虎符。
从此,汴周再无骠骑大将军,有的,只是一位空有头衔、并无实权的定国公。
贵妃便是那时入宫的——容貌姣好、家世显赫的定国公嫡长女,是多少京城儿郎的意中人。只可惜,她终是沦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十多年前,女孩是那边塞的雁,自由、不服输;如今,她终究成了笼中鸟,精致、却寡欢。
“娘娘,公主她……”
贵妃浅笑,语气轻柔而坚定:“无妨,随她去吧。无论如何,本宫定会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