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一把捂住他的嘴:“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哪有这样咒自己的?你记着,留命回来,我给你娶这天下,最美的姑娘做媳妇!”
王珩看着她,竟有些欲哭无泪,他自嘲地笑了起来:“我不想要天下最美的女子,我只想,若我身死,你是否也会抄写经书,散于秦淮,来祭典我?”
华阳把牙磨得嘎嘎响:“你死了,我就发兵攻打江北,把那些燕国人挫骨扬灰!”
王珩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回答,他一时怔忪,半晌才问出下句:“那我在你心中,是如王渐之一样的英雄么?”
华阳瞪着眼睛看他,看了一会儿,又皱眉,双手捏起他的两颊往上提了提,然后又拍了拍,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王珩。半晌才问:“你干嘛总是和王渐之比?在长安的时候总比不够,现在他死了,你也要和他比谁壮烈么?”
王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我和王渐之,只想问,在你心里,我可有同他一比之力?”
华阳的神色有些迷惑,半晌,她后退了一步,望着王珩笃定地说:“你和他没法比。”
王珩心想果然如此,她爱王渐之,七年前他就了然。而他王珩在她的眼里,就是被日月之辉掩盖的小小星辰。
可是华阳忽然从耳朵下取下耳珰,放在了他的面前,问他:“你记得这个么?”
王珩定定地看着那耳珰,他不曾注意,那竟然是宝历十一年一场马球会上,他被她赢走的彩头。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华阳的眼睛或朦胧,或清醒,瞧不真切,华阳却把其中一个塞进了他的怀里,说:“你一定要回来,若不能回来,我想……我真的只能上寒山寺当姑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