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不了的事情，我偏偏要做。

三年了啊，我真害怕他已经忘记了我，可是当初远走的人，明明是我自己。

我想为他分忧，默默地。

我才进了军营，一路摸索到了叶麟的营帐，一掀开，长剑直直刺向坐在灯下的那个人，那个人倒了。

我尚且惊魂未定，脖颈边已经架上了一柄森然的剑：“珊珊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才发觉刚刚刺中的，不过是一个假人。这道声音我知道，是叶麟。

一击不成，便已失败，我闭了闭眼：“不必废话，你要杀便杀。”

叶麟绕到前面来，另一只手却扼住我的下巴：“珊珊姑娘这么美貌，我又怎么舍得杀呢？毕竟，你可是我未婚妻子啊！”

我瞪着他：“你做梦！”

叶麟笑了笑，点了我的穴道。

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身在军营，动弹不得。

这里不知日月。

浑浑噩噩地生活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天，军营破，营中蛮齐士兵四散奔逃，我问做饭的老婆婆发生了什么，她慌于逃跑，告诉我说，楚军攻过来了，死掉了五位将军，那楚军厉害得很，还是快跑吧！

我才知道，不日前国君亲临，率军驰援雁门，九战九捷，今日蛮齐大败，仓促下令后撤，甚至来不及拔营。

叶麟突然进来，拿一柄剑挟持住我，押着我走出了营帐。

我无力抵抗。

刚出营帐，迎面就碰上了一队人马，我抬眼去看，看见身披银甲，手握长剑的他。

甲胄在身，他要格外丰神俊朗些，我怔了许久。

“珊珊！？”

叶麟的剑抵着我的脖颈，冷冰冰的，我听见他说：“司马玉龙，你的女人在我手里，你要是想她活命，就放了我！”

我感觉眼里好像模糊一片，我只知道我想摇头，可是叶麟的胳膊和剑将我紧紧固住，丝毫无法动弹。

我望着他。

他也望着我。

叶麟已经被包围了。

我忽然想哭——千里奔赴前线，最后没能帮他，还害了他，我真没有用。

我看见他怔怔的，扬手，大概想要示意其他人退开。

我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的力量，冲破了穴道，朝着他拼命大喊：“别管我！杀了他！杀了他！”

一瞬间泪水涌出，顺着脸颊就滴在剑刃上，被漠北的风吹得冰凉。

我拼命摇头，天旋地转里我听见他唤了一声：珊珊……

叶麟还在试图压住我不让我乱动，我突然镇定下来。

在下一刻，他以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猛地挣脱双手，将他横在我颈边的那柄剑刺入心脏。

血似江河决堤，纷纷激荡。

血呜咽着我的喉咙，一瞬，周围高手欺身而上，叶麟被抓。他抱住我缓缓下沉的身体，我还能勉强睁眼，只是感觉血流了好多，将他本来意气风发的银甲，全部染得凄艳。

“我不想你为我为难……”

他抵着我额头，他好像也哭了，他好像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只是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他。

我不想他为我为难，情义家国两难全——不如，就此，能够让他永远记住我啊。

“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雁门风沙猎猎，旗帜招展，有红日，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