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的雪路,脚下咯吱咯吱地响,许宴心里一阵空前的愉悦,低着头把脚印汇成一条直线。
校门口站着林业嘉和一个人,背对着许宴,好像是涔池?
许宴屏着呼吸,走近。
是涔池。
听到临近的脚步,涔池转过身,跟许宴打了个招呼。
林业嘉解释道:“阿涔说要去我家打游戏,所以咱们就一起坐车,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许宴连忙摆摆手,低着头嘴角绽放一朵朵小花。
在狭小的出租车空间,许宴有点局促,她和涔池坐在后排,听着副驾驶的林业嘉,讲今天考场发生的趣事。
有一个人把手机藏进鞋里,没被考场探测仪检查到,但在监考过程中被监考老师发现了,逮到了主任办公室,他把手机从窗户扔下去了,掩耳盗铃之术,主任派人把手机捡了上来,一细问,是借的别人的手机。
“然后呢?”许宴询问道。
林业嘉翻着手机群里的消息,指着说:“他们说那手机摔坏了,借手机的人让他赔,家长也来了,就说赔200。”
“啊?”许宴诧异地出了声。
“唉,也没办法,或许家里穷吧。”林业嘉叹息道。
“这不是他们赔那么少的理由,至少态度得有,怎么?借手机的人家里就多富裕吗?就算富裕,也不是回事。”旁边一直看手机的涔池发表自己的意见,声音淡淡道。
许宴微微侧头,赞同地点了点头。
感觉到一束目光,涔池看到许宴点头如小鸡啄米一样,不禁哑然失笑。
这一瞬,许宴被光所诱惑。
出租车里昏暗的灯光,他慵懒地靠着椅背,眼底漆黑,挺鼻薄唇,下颌消瘦,混杂着少年气和棱角感,光亮与黑暗交替映照在涔池左脸上。
他骨相偏冷,但眉眼之间却又平添一丝书卷气,凌厉又儒雅。
是每每许宴看到都会惊艳的容貌。
*
寒冬腊月,天色灰蒙蒙的,气温骤降,是出去都会打个寒战的程度。
许宴整日就窝在床上,享受了几天神仙般的日子,她妈妈忍了再忍,终于看不惯出手了,把她丢出去买年货。
米黄色的棉服把自己裹了又裹,带了个米棕色围脖和相配的手套,全副武装出了门。
冬天的风无孔不入,一点缝隙进去都会是彻骨的寒。
商场里面的暖气开得很足,进去的一瞬间,冷风和暖气的交汇,也不知谁先败下了阵。
到了地下超市,没走几步,也挺燥热,许宴把围脖和手套摘了下来,舒服多了。
她推着购物小车,人挤人,乱哄哄的,大家都来购置年货,从兜里掏出妈妈给的购物清单,一样一样的放进车里,耗时两个半小时,终于结束了。
大街上,人也出奇得多,热热闹闹,很有过年的气氛。许宴蹲在街边玩手机,等着她爸爸开车来接她,她也不管大街上人的目光,反正她裹得跟个熊一样,谁也认不出来。
回到家中,许宴和她爸爸又被她妈妈赶了出来,她妈拿着擀面杖喊道:“爷俩一个样,都给你们小单了,还能忘了春联,买不着不许回家。”
他俩站在门外,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两脸无奈。
只得去市场扫荡春联,结果都被人买完了,好不容易剩了一张。
上联:一天好运连连上。
下联:四季财源不断来。
横批:四季长春
俗,俗不可耐!老掉牙的春联。
但也得带回去交差,果然被痛骂了一痛。
伴随着隔三差五地提起春联这茬,除夕终于到来了。
客厅里放着新闻联欢晚会,厨房里父母在包着饺子,许宴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扒拉着手机。
有的同学先发制人,早在朋友圈里分享着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