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端阳长公主远去,少年才挪动了步子,踏入妻子的闺房。
宁昭昏昏欲睡,一个翻身却撞上了坚硬的胸膛,胸膛外的一层衣衫冰寒入骨,她不由得清醒几分。
待看清眼前的面容时,宁昭完完全全清醒了。
“你……你给我……滚出去……”
少年神情自若,出奇的没听她的话,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宁昭好不容易将胳膊抽了出来,拼了命地推他,落在辛绥身上,就如同给他挠痒的小猫。
少年身上一条条略微鼓出的东西摩擦着宁昭的手心,她的动作慢了下来,细细感受着。
这些,都是他身上的疤痕。
在她还未重生之时,凡人“宁昭”替她存在,完完全全按照话本走剧情。
这些疤痕,要么是辛绥做奴隶时被打的,要么是……过去她打的。
在遇见宁昭的那一刻,少年本以为迎来了曙光,殊不知等待他的是更深的地狱。
他依旧如同垃圾一般,任人丢弃,任人欺辱,任人践踏。
宁昭挣扎了一会儿便没了力气,也不知何故头脑越来越晕,渐渐昏睡过去。
次日清晨,漫进屋内的曙光渐满,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几声鸡鸣,宁昭舒舒坦坦伸了个懒腰。
不愧是她,就算重生到了这废物躯壳上,也能好得如此之快。
宁昭推开门,享受着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味道的清新空气,以及正好的阳光。
在魔域从来没有光。
魔域是六界中最为贫瘠的地界,水流浑浊,土壤也难以耕种,诞生的婴孩几乎存活不下去。
想到这儿,宁昭神色一暗。
三百年过去了,不知魔域可否有了新的魔尊,如今成了哪般模样。
“郡主,您醒了?”
宁昭抬眼望去,是昨日提着油灯的那个小丫头。
“你是……”
闻言,小丫头泪眼婆娑:“郡主,您病了一场,竟不认得奴婢了吗?”
宁昭心虚:“嗯……”
“奴婢是风荷呀!”
宁昭恍然大悟,忽悠:“我许是病得太重,脑子都烧糊涂了。”
风荷自幼与她一同长大,已经服侍了她十余年,对她忠心耿耿,是她的贴身侍婢。
不过她们都属于反派阵营,所以风荷的下场不太好。
宁山叛国后,长公主府上下除端阳长公主与宁昭外皆被处死,风荷因当时去寺庙祈福侥幸逃过一劫。
但毫不知情的她在回来的路上遭遇山匪,最终被折磨致死。
看着眼前天真单纯眼眶透红的小丫头,宁昭竟有些不忍。
她……不该这样死。
这种结局,甚至还不如在长公主府被斩首。
风荷破涕为笑:“奴婢知道,郡主脑子不好使!”
宁昭:“……”
她知道,风荷是单纯的以为她傻。
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一阵寒风吹过,宁昭不禁打了个哆嗦,风荷见状立即小跑到屋里拿来了一件白绒绒的狐狸毛斗篷,披在了她肩上。
“郡主,您染了风寒,还是到屋里歇着吧。”
宁昭点点头,她可不想再经历昨夜里的惨状。
今晨雪已经停了,仆役们扫着庭院中的积雪,来来往往。
宁昭问:“辛绥呢?”
风荷仔细想了想,继而摇摇头:“奴婢倒是没见着姑爷。”
顿时,宁昭心里咯噔一声,总感觉事情似乎不太妙。
很快,门倌就像条哈巴狗似的弯着腰小跑了过来:“郡主,姑爷今儿个天还没亮就出府了。”
宁昭脸色一沉:“谁允许你们放他出去的?”
门倌见状立即收起了谄笑,“砰”一声直直跪在地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