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你替我去看看那个伤员。”
元若担心地看着董世华,头点得飞快,说了句,“好。”
走出房门,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脚底下满是刚刚受西风带侵袭所毁坏的物品,譬如玻璃碎片和各种日常用品,必须每一步都要小心。但元若此刻就想脚底踩风火轮飞过去,伤员的病情每拖延一刻,就会危险一分。
“请问一下,哪位病人是怎么伤到的?伤到哪了?”元若低头看着,艰难跨过已经残缺的木椅。
闻言,前方带路的那个男人回身拉了她一把,眼底噙满泪水,声音哽咽,“风浪太大了,舱内猛烈摇晃,把他从床上甩下来了,头撞在了门框上。”
感觉男人的情绪不太对,元若怀疑可能伤得不轻,问,“伤得严重吗?”
男人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我出来的时候,他的头哗哗流血。”
听到这个,元若心觉不好,也不顾脚下的残骸,直接跑了起来。
在男人的带领下,他们七拐八绕在各个船舱间,终于抵达伤员所在的目前较平稳的船舱。
发丝已经凌乱,黏在脸上。元若胡乱地将它们别在耳后,快步走到伤员面前。
房间内已经有了不少人,层层围住伤员。有人在房间里无促地踱步,有人出言安慰伤员。伤员则头捂住头部,坐在椅子上,一道深红色的血柱从他紧密的手指间流出,殷红一片。
元若拿起旁边放的医用镊子,夹起一块碘伏棉球就要往伤员头部擦拭。
但周围一个中年男性却阻拦了她的动作。
他警惕地问:“你是谁?我们明明叫的是董主任。”
还没等她开口,先前带路的那个年轻男人就替她说了,“董主任晕船,身体不适,没法来。”
中年男性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
元若知道,这是不清楚她的身份,担心她无法治疗病人,遂开口自证:“我是这次南极考察队的医生,董主任是我的老师。”
中年男性立马让出一个身位,语气也变得好了起来,“医生,你快给看看。”
元若边用棉球擦拭血迹,边查看他的伤口。
越看她眉头皱得越深,情况远比她想象得要槽糕得多。头部伤口周围全是血迹,伤口如一道深渊巨口大咧咧地张开。
元若向舱内人员告知目前情况,“伤员头顶创面长度接近四厘米,深度已超过一厘米,需要缝合。”
十几人的舱内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几近零度,所有人都停止了他们的动作。
半晌,元若才听见那个中年男性低声开口:“缝吧。”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严重的情况,就是在我缝合的时候,船体必须保持安稳,否则,”元若停顿了下,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他会有生命危险。”
中年男性脸上的郁色又加重了几分,“我们已经度过了魔鬼西风带,后面应该不会再有颠簸。”
“应该?”元若停下手里在消毒的手术用具,眼里的坚定不疑有他,“我需要你一个肯定的回答。”
中年男性沉默了,倒是一直没吭过声的伤者说话了。
“医生,你缝吧,有问题我自己担着。”
既然伤者已经发话了,元若不敢有半分耽误,先是请了个场,最后只留下刚刚带路的年轻男性给她当助手。
元若带好橡胶手套,准备好缝针所需要的用具,“你叫什么名字?这样一会儿好沟通。”
“我叫刘全友,你叫我小刘就行。”刘全友则负责在一旁将伤员的头发接近伤口位置全部剃掉。
看着比自己小几岁,如此称呼也合适。
果然接下来的情况如中年男性所说,平稳得很,无风也无浪。
元若也顺利地缝到了二分之一的位置,就在尖锐的针头即将刺破头皮表层缝第三针时,船体倏地上下颠簸,她来不及收回针头,只能急转方向,针头刺入白嫩的